河晚风与庄婉如进屋,小心的行了礼,却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那穆文倩的表情。
    穆文倩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二人,气氛便衬得有些沉闷。
    终于,穆文倩饮下一口茶水后,淡淡的说道:“你二人之事,我原本没什么意见,不过,河晚风……”
    语气骤然严厉起来。
    “我这徒儿虽生于庄家,但自小所受之苦,不比那些穷苦人家少,你既然选择了她,日后便不可以辜负了她。”
    “若是让我知道,哪天你对她不好……”
    “哼!”
    一声冷哼,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河晚风闻言面色一肃,抬头正对上穆文倩那严厉的目光,连忙跪下,认真说道:“晚辈日后定然会好生待婉如师妹,请穆长老放心!”
    要说心中最为不安的,还是庄婉如。
    原本庄婉如还想,本月上贡的丹药没了不说,与河晚风之事还未事先禀报,对师父来说已是大不敬,师父定然会有所责备。
    可方才师父所说那番话,直说到了心里去,想到以前,自己与母亲在庄家所受种种委屈,不觉已鼻中酸涩,此时闻言再看向师父,只觉得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穆文倩见河晚风如此态度,脸上神色一松,语气缓和了许多,虚手一抬道:“如此便好,你先出去吧,让我与婉如单独说两句话。”
    河晚风老老实实的行完礼,退了出去。
    师徒俩单独相处,庄婉如不禁又有些紧张起来。
    只听穆文倩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挺有本事,听说这河晚风前些时日,被那江暮雪拒绝,还要死要活的,没想到才几天而已,就败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庄婉如心中一惊,慌乱起来,连忙跪下说道:“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谁料穆文倩说道:“责罚?呵呵,不,婉如,这事你做得很好!”
    庄婉如诧异抬头,只见师父脸上的神情甚是欣慰,不禁更加疑惑。
    “这河晚风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既与他有了实质的关系,将来他定然也不会轻易背叛于你。”
    庄婉如闻言,想到那凉亭三度春风之夜,不觉面颊微红,又不禁好奇,为何师父便笃定我二人已有了夫妻之实?
    只听穆文倩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要觉得与他在一起之后,他就会无条件的对你一心一意。”
    庄婉如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弟子愚钝,请师父指点。”
    “嗯!我且问你,未来百花谷的谷主,你想也不想?”
    庄婉如心中震惊,骤然抬头,看见了自己师父一脸冷意,连忙低下头道:“弟子不敢妄想,这谷主的位置,倒是师父更适合一些。”
    “哼,你倒是识趣,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徒儿。”
    “师父……”
    “哼,你当我稀罕这谷主之位?未来百花谷的谷主位置,必须是我穆文倩的弟子的,明白吗?”
    庄婉如心中忐忑不解,只得低声回道:“弟子明白。”
    “你且与那河晚风好好相处便是,谷主的位置,师父自然会想办法替你打点,明白吗?日后你做了谷主,才能更好拿捏他一个男人。”
    “弟子明白。”
    “还有,这些话,不可随意对人说,即便是你的男人,也不可!”
    “弟子明白!”
    ……
    河晚风在外面等待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庄婉如走了出来。
    “婉如,如何?”
    庄婉如笑了笑,说道:“没事,就是让我日后盯紧你一些,让你莫要到处拈花惹草!”
    河晚风急忙道:“我河晚风岂是那样的人……”
    庄婉如却是微笑,伸出了白葱一般的手指,放在了河晚风的嘴上。
    “逗你的,走吧,别让你师父等久了。”
    接下来,三人一行,又去了那庄家。
    庄婉如的父亲自然没有半点意见。
    女儿这位未来夫婿,是青玉宗的传承弟子不说,其所在家族还是大世家,虽然青玉宗只是一二流宗门,但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接下来,便是商议二人好事的日子,最后便定在了半年之后。
    接下来的半年,便是为那大婚之日做准备。
    百花谷。
    就在王左丘三人到来的那日傍晚,花子妍便给后山的江暮雪发去了玉简,将河晚风与庄婉如之事简单说明。
    江暮雪看了玉简,有些惊讶,然而再无其他,只是一心闭关修行。
    谷中后山的独自修行清苦而孤独,每每想起萧木生,江暮雪心中便隐隐作痛。
    至于小白,也慢慢恢复了伤势,却变得沉默了起来,只是一味的专心修行。
    冷静下来的江暮雪,在看得小白那张脸,还有其脸上的沉默的时候,心中也不禁有些后悔那日自己的行为,数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便在这苦修中一点点过去。
    半年后,再有半月,便是河晚风与庄婉如的大婚之日。
    这日,穆文倩将庄婉如叫到了跟前,单手一挥,数枚玉简浮现在了庄婉如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