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默着注视彼此许久后,不知是先天的幽默细胞被动的受到了挑拨,还是单纯的突然回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
噗呲一声,黄枫崎凌突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黄枫崎凌竟像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还变本加厉的将一只大巴掌盖在了自己脸上。
因为,只有这样,黄枫崎凌才能用除开侧身闪避黄枫清愁视线的方式外,挡住自己笑容愈发洒脱,同时也愈发苦涩的矛盾的脸了......
又是过了好一阵后,黄枫崎凌这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但刚消停的黄枫崎凌,却又像是被投入一枚曼妥思的沸腾可乐。
即便在它停止往外喷射后再摇摇,也同样会有少量的二氧化碳冒出来。
由于,当下二者的时间仓促得像是被人在后面拿着刀子砍一样,总算是整理好心情,打算坦然的面对死亡的黄枫崎凌,又不得不快马加鞭的再次收拾情绪,并将那些平常说不出口的话,倒豆子被灌输给黄枫清愁!
但在此之前,还有最后一个,足以进一步激化自己在黄枫清愁心中愧疚感的手牌可以打出!
现在,则正是时候——
“呵呵......我正愁这个‘秘密’究竟该什么时候才和你说,到底要不要和你说的时候,没想到!创世神将已经忍不住的先我一步说了出来,真是有够好笑的啊......”
说罢,在黄枫清愁震惊的眼神注视下,黄枫崎凌当即向黄枫清愁展示了他所说的“秘密”,和先前创世神公开的秘密有什么不同——
只见,如同泄了气皮球般,又像是始终扛在黄枫崎凌肩上的担子,扛了一辈子的重担,突然被告知可以放下来了般。
这使得黄枫崎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一口名为“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从今往后的我也不会在有谁会需要。那么,我接下来又要为了谁而奋斗呢”的傲气......
黄枫崎凌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超快进键”,岁月的痕迹,以无比骇人的速度顿时在其上蔓延开来!
一整个皮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松弛而黯淡,就像秋日里被风霜侵蚀的树叶,失去了水分与生机。
眼角的细纹,不知何时已悄然汇聚成沟壑,看向黄枫清愁含笑的每一次眨眼,都似乎在诉说着光阴的故事。
而那些或许新颖或是老生常谈的故事,则沉重得让这位曾经的英雄连眼角都承载不起,只得缓缓垂落......
法令纹也从鼻翼两侧深刻地延伸向嘴角,与昔日那坚毅的轮廓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它们又不仅仅是皱纹,反倒更像是时间在其上刻下的印记,记录着无数次微笑、沉思与忧愁。
眼底周遭更是泛着不易察觉的青黑之色,眼神中虽仍闪烁着智慧与经历的光芒,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这框架于万事万物的时间法则,哪怕当下黄枫崎凌是以“灵魂体”的状态存在于世间,也未能免俗......
在极短的时间内,眼界仿佛却是仿佛欲穷百年的黄枫清愁此时内心的震撼,着实是鲜有人在的。
而就在黄枫清愁还久久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黄枫崎凌那苍老又富有老人特有的磁性嗓音,忽的幽幽开口说道:
“大概从一个月以前吧,我就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了。”
“只可惜,我害怕当时与我水火不容的你,在听到我无法继续为你提供魔力供给后,你会嫌弃我,贬低我,乃至彻彻底底的无视我,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眼看着微微摇晃着脑袋的黄枫崎凌,那浑浊的眼里竟是闪烁有点点晶莹,黄枫清愁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便是大声的驳斥他的话:
“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当黄枫清愁听见眼前这个在宽松的衣袍下,保不齐身材就是瘦如枯槁的老人,心中原来是这样悱恻自己,将自己的人品如此看低时。
当即,曾经的那些隔阂也好,那些不愉快也罢,全都被黄枫清愁抛到了脑后。
随即,大声的斧正眼前老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只见,听到黄枫清愁会如此说的黄枫崎凌也是微微愣神后,忽然笑容真诚的向黄枫清愁摆了摆手,那是个象征着“安抚”的动作。
但也正因为这个微小的幅度,震荡着饱含眼中的那粒晶莹,还是忍不住的自眼角滑落了下去......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此时,黄枫清愁的注意力,死死的锁定在那粒晶莹上。
像是一记重锤,又像是一记耳光,深深敲打在黄枫清愁的心上!
可还不等黄枫清愁解释更多,黄枫崎凌便是再度抬手阻止了黄枫清愁的发言。
疲倦的数次深呼吸后,继续说道:
“不必多说了,我都知道的......可你知道吗?在方才听到创世神说那话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我自己,而是你不必因为我的魔力枯竭,而饱受苦修无果的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