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岭横亘在正前方,岭中间有个缺口,从那缺口穿过去才能继续走官道。
谢苒远远看到一大堆的黑灰,残火未尽,还冒着热气。
她催马过去,痛心疾首道:“这群山匪好不讲究!抢就抢,为何抢了还要烧掉?实在是浪费。”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唉,谁说不是呢,钳羊镇这几年雨水不足,收成不好,这可是百姓的救命粮。”
谢苒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个灰布衣的老妪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谷粒,往身旁的篮子里装。
谢苒下马:“大娘,你是钳羊镇的?”
大概是瞥见了谢苒身后的百十骑兵和他们身上的盔甲,那老妪有些惊愕,起身问:“小将军,你们可是来打钳羊镇的?”
“不是。我们是来打山匪的。”
“山匪?”老妪有些疑惑:“这里有山匪?”
“就是这破军岭的山匪啊。”
老妪茫然的摇摇头:“哪里来的山匪?没听说过!钳羊镇又穷又苦,因为靠近朝天关,经常过兵。什么样的山匪会选这种地方待着?”
没有山匪?
那烧了粮草劫了薛青的又是谁?
她拉着那老妪问:“大娘,那是谁在此焚烧了这么多的粮食。”
老妪挤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冷笑:“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兵的?你们就不想让我们好过,走喽走喽!”
老太太拿起篮子,嘟嘟囔囔的蹒跚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谢苒想不明白了。
纵月在一旁听的真真切切,也是吃了一惊,低声问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让人马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你和赤岚跟着我。”
破军岭百里之长,寻个藏身的地方并不难。
谢苒三人褪去铠甲,只穿了软甲护身,提了兵器去峡口查看。
三匹马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直跑到了峡口前,既不见山门,也不见山寨,一切平平常常,的确不像有山匪作恶的样子。
“小姐,我怎么老觉得心慌?”纵月四下观看。
“别怕,有我保护你们。”赤岚低声安慰道。
谢苒低眉思索,突然望向前方:
“不对!方才那老妪呢?”
的确是不对!
方才那老妪步履蹒跚,走在她们前面。眼见着她入了峡口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四处并无遮挡或者岔路,一个普通的老妪怎么可能比她们的马还快呢?
“此处定然有埋伏,我们先退出去。”
“是。”
“你们先走,我断后。”赤岚抽出了肋下长剑。
三个人方要勒马转头。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男声:
“呦,这个比那个聪明啊。”
谢苒赶紧避开声音,恰在此时,一道寒光横劈下来,带着阵阵劲风。
那风声直奔纵月头顶心,谢苒和赤岚都下意识的去护她。
“当”的一声,赤岚的长刀磕在了一条四尺长锏之上。
谢苒长枪一回,打中了纵月的马屁股,马儿带着纵月跳开。
那头顶之人偷袭不成,并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一声呼哨。
只听得“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一匹红鬃马跑入了峡口。
紧接着,一道褚红人影,一个红袍的男子从她们上方的崖壁上跳下,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神态怡然的趴在了马背上,戳着下巴看着谢苒笑道:“呦,墨云雁翎甲,岱国有资格穿这身甲胄的人可不多了。”
无需多言,已经知道来者何人。
谢苒背枪待战:“就是你烧了粮草,抓了薛青将军?废话不多,我是来要人的。”
“切,”对方把头偏到一旁冷笑,然后坐直了身子对谢苒道:“唉,你这不应该啊。你诬陷我。”
谢苒挑眉:“难道人不是你抓的?”
那人:“我是说粮草不是我烧的。”
谢苒懒得跟他废话:“少废话,把人放了,把你的山寨烧了束手就擒,我还可以在元帅面前求情,给你留个全尸!”
说罢,催马便战。
“小姐小心!”纵月喊道。
枪来如龙,那人举着锏苍茫架住,吐了吐舌头:“坏了,我娘不让我跟女的动手。”
“贱人死于话多。”
谢苒提枪就刺,一点也没跟那人客气。
那人还有点生气了:“你这女将怎么回事?怎么连打仗的规矩都不懂,都不问来将姓名吗?”
谢苒不屑:“两军阵前不死无名鬼,打个山匪我费那劲?”
银枪在掌中,与这人兵器相接,一招接一招。
谢苒心道:这山匪虽然是个草寇,但是能接住招,比打郑念那会子痛快多了。
她招式放开,上封,下扎,里撩,外打,一条银枪如恶蟒,枪头不离那人的脖颈腹肚,全是杀招。
眼见得招架不住了,那人也急了:“谁和你说我是山匪?”
“你不是山匪你劫粮抓人?!”
谢苒直接一枪把人扫到了马下,赤岚眼疾手快,上去一脚踹躺下,然后三下五除二给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