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不胜酒力,最后醉醺醺地倒在酒桌之上,只剩陆泽品尝着酒肆老板的自酿黄酒,直到只剩他们这一桌客人。
“公子好酒量。”
蓦然间。
在陆泽面前,出现位飘逸潇洒、身材修长的年轻文士,头发乌黑亮丽,肌肤白皙,浑身上下透着股难掩的气度。
只见文士径直来到陆泽跟前,随着他的到来,酒肆里的老板跟小厮都被其差遣出去,只剩陆泽三人。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又悦耳,并没有带着敌意跟恶意:“陆公子,倒是惬意非常,可介意秦某拼个桌?”
陆泽懒洋洋道:“阁下请便,既然认得陆某,那便大可以随意一些,正好我这小婢女喝醉酒,没人陪我痛饮。”
说罢。
他主动替这位不速之客递上酒杯。
文士却是摇了摇头:“秦某素来只爱淡茶,不喜烈酒,陆公子如今倒是惬意非常,若携美春游般来到洛阳城。”
“如今,甚至连瓦岗军的俏军师沈落雁都相伴左右,着实是羡煞旁人。”
此人对陆泽似乎是极其熟悉,不仅跟随他来到这处酒肆,甚至都还知晓沈落雁的存在,来历格外神秘。
陆泽却笑道:“阁下知晓陆某人的跟脚,但我对阁下却一无所知,为何不跟陆某人做一番自我介绍呢?”
陆泽说话虽客气,但话语里却隐约间带着股霸道之意,使得文士眉头微微蹙起:“姓名只是人为的代号而已。”
“陆兄可唤我为...秦川。”
秦川淡淡道:“陆兄自岭南北上,这一年来扰得北地动荡,宇文化及、杜伏威以及李密,无一不想擒杀陆兄。”
陆泽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回道:“陆某向来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只是无奈这些麻烦事都偏偏主动找上门。”
“乱世之天,实无办法。”
秦川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陆兄乃宋阀阀主天刀宋缺的女婿,却是有颗想要雄吞天下的霸主之心。”
“可陆兄毕竟姓陆,而非宋姓,若有朝一日,兄台跟宋师道乃至宋阀产生不可避免的分歧,阁下又如何自处?”
“宋阀雄踞岭南之地百余年,其阀内众人,可真愿意接受异姓人的领导?可愿真心实意奉陆兄为主?”
秦川语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问陆泽关于宋阀跟他之间存在的问题。
陆泽似乎并不意外秦川的提问,他认真回答道:“我未婚妻宋玉致以及大舅哥宋师道,她们皆愿意助我。”
“岳父大人宋缺更是如此。”
“秦川兄,你的问题很不错,但是你忽略掉最关键的因素,王,之所以能够成为王,并非是因为他人的帮助。”
“而是因为成为了王,身边才会聚集起无数忠心的追随者。”
“我若连宋阀都掌控不住,日后如何掌控这个全新的天下?”
秦川深深看了陆泽一眼:“谢陆兄解惑,秦某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陆兄,那便是为君之道。”
“陆兄于江湖声名大振,世人只知晓陆兄武功超绝,却不知宋阀针对东海以及江淮的谋略,皆出自陆兄之手。”
“敢问陆兄。”
“在大乱之后,如何方能大治?”
陆泽闻言,将手里酒杯缓缓放下,他当即就跟这位假扮成男儿身的慈航静斋继承人侃侃而谈起来。
秦川,赫然便是师妃暄假扮,在二月二龙抬头之前,便提前抵达洛阳,要考究慈航静斋心里当中的明君人选。
陆泽洒然道:“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而在陆某看来,这大治无外乎就是两个方面,与民跟与官。休养生息跟轻徭薄赋可使民宁息,平稳民心。”
“重整吏治、重人善用则...”
陆泽当初在岭南天水堡里,能够将宋缺以及宋阀无数元老给说服,如今分析起来为君之道,则更是他的老本行。
哪怕是师妃暄,都因陆泽的诸多话语而陷入到沉思当中,陆泽这一候选者的优秀显然是超乎这佛门圣女的想象。
在片刻后,她便起身离开:“今日多谢陆兄相告,在下告辞。”其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同一时间,趴在桌上的素素苏醒过来,而原本醉酒的素素,在清醒过来以后,她头脑竟是变得格外清明。
这让素素不由就愣住:“公子,我在刚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是啊。”
“那我现在怎么一点都不醉啦?”
素素对此惊奇不已,她明明只是趴在桌上睡了一小会儿,却仿佛跟睡了三天三夜一样,体内酒气全消。
陆泽并没有跟素素解释,刚刚师妃暄化名秦川而来的时候,在她身上还携带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和氏璧。
另一边。
师妃暄来到洛阳八景里,马寺钟声所在白马寺,在寺庙内有位衣着青衫的中年男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天下三大宗师之首。
散人。
宁道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