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身材虽胖但速度奇快,跑肯定跑不掉。
长老面色虽善但心狠手辣,打肯定打不过。
这种时候除了齐心协力至少赵玉书想不出第二种办法。
但很遗憾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果断,或者说,他这么果断一点都不像个北邙弟子。
北邙一脉是干什么的?盗墓、刺杀、小偷小摸,牛逼一点也不过是小偷变大盗,最多给自己安个牛气哄哄的外号比如盗圣。
这种人的本事或许是有的,但底色一定是猥琐的,怯弱的,始终躲在暗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让他们打顺风局抢战利品可以,但如果让他们打逆风局那就算了。
看在同门份上,我就不在背后给你一下了,跪下感恩吧。
于是跟着三哥,啊不是,跟着三重天大哥一起上的只有三个人,算他自己一共四个。
剩下的则一股脑开始往外跑,哪怕他们明知道身后几个勇士很快就会落败,然后他们也会被一一追上拿下。
哪怕他们知道回头一起拼一把还有一丝机会,逃跑绝对十死无生,但他们依然会想,万一呢,毕竟现在逃还能多活一小会儿。
人性的恶再次占了上风。
“他妈的一群懦夫!”
三哥恨恨的拉开面巾,露出络腮胡子吐了口唾沫,看着身边跟过来的三人,嗯,两个二重天一个一重天,阵容真是豪华啊。
“哈哈哈,四只小猫崽子,不错不错,这份勇气值得多活一会儿,站好别走。”
长老哈哈大笑两声,整个人突然跳起,越过四人径直追向逃跑的几人,长老还在半空之中,脚下便残影闪烁,瞬间消失不见。
惨叫声和骨骼碎裂声几乎在长老消失的同时便传了过来。
踏影步无视时间这个属性,委实是刺杀的利器。
四个小卡拉米刚刚鼓起的勇气在一声声惨叫中迅速流失,在北邙山,死亡并不可怕,作为北邙一脉的弟子,几乎所有人都深切的了解在死亡之前的恐怖。
除了赵玉书。
老赵虽然练了北邙山的绝学,拿了北邙山的镇派神兵,但可从来不是北邙弟子,甚至连这个所谓的总舵也只是第二次来。
“这位兄弟,没想到你区区一重天竟如此果敢,洒家承认之前小看你了,可惜今日咱们怕都要死在这里,不然定要与你好好喝上几碗!”
赵玉书不高兴了,什么叫区区一重天,你不也就三重天么,等会儿,洒家?
三哥一把扯掉兜帽,露出光头:“对不住,虽然入门有些日子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和尚,哈哈,还有二位,莫要怕,集咱们四人之力,未必不能讨得一线生机。”
话音刚落,外面的声音突然一小,只剩无尽的惨嚎,以及啪啪的拍手声。
“说得好,我北邙弟子,就该有这种魄力,天天光会逃算怎么回事啊,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谁迷途知返,我就饶他一命。”
风声起,一只手突然从旁抓来,扣向赵玉书的脖颈。
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向外一甩。
“叛徒!”
三哥愤怒的将一个二重天队友扔了出去,被长老接住。
“小猫崽子们,学着点,除了自己个儿,谁都不能信啊。”
咔嚓一声,叛徒瞪大了眼睛,连惨叫都忘了。
“你,骗我。”
长老冷眼看着全身骨骼尽碎瘫在地上的叛徒:“我这不也没杀你吗,放心,为了表扬你的忠心,我会让你最后一个死。”
叛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后悔刚才的冲动。
“无路可走了,拼一把。”
另一个二重天虽然全身发抖,但意志还算坚定。
“长老,给我们仨点时间,死前互相认识一下可好?”
赵玉书突然开口,长老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有情有义,我喜欢,说吧。”
坦白说,赵玉书没什么把握,哪怕身兼数家高手的绝学,但修为差距巨大,自己一点胜算都无,就算多了两个队友,也只能称得上聊胜于无。
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两人并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未来的自己。
“两位,在下赵六,怎么称呼?”
“洒家俗名俞昭。”
三哥点了点头,跟赵玉书行了一礼。
“俺,俺不是北邙弟子。”
二重天低着头:“俺只是,只是。”
“我记得你,”
还未等赵老六和名字和外形严重不匹配的俞昭开口,长老却先开口了:“你是许长老身边的一个下人,看你有点天赋,破格让你穿了这身黑衣,对不对。”
“长老说的对,俺,说俺是下人是抬举俺了,俺只是个家奴。”
大唐一直是有奴籍存在的,所谓的奴籍,就是说你真的不算个人,无论是主人还是外人弄死你,都只是罚钱,罚的钱数还不会超过一头驴的价钱。
字面意义的社会底层。
一个还俗的僧人,一个奴隶,一个实质上的穿越老六,这三个人竟然成了最后对抗权威的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