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四个人,临时住所就安排在食品厂办公楼二楼。
地方安全,房间又充裕,谭洁难得自己独占一间宽敞的大办公室,其余三个男性也各挑了一间,四个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占据了楼梯东面的半层空间。
太阳西沉,天色暗了下来。
厉航先去睡了,满腹心事的黄毛则拉着温书宁在走廊聊天。
黄毛的心事无非三件,有的吃,有的喝,想妹子。
内心寂寞空虚冷的黄毛先是怀念豆豆妈,后开始细数出了海市一路见过的女性,想想又觉得还是海市那边留守的美女好看,于是把几个重点留意对象从头到尾畅想了一番,从姚护士到张安娜,再到里里妈,数来数去发现全是黑猫给小厉爸爸囤的媳妇团的人。
这下忧郁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谭洁吹熄了蜡烛假装入睡,实则隔着薄薄的办公室门板捂嘴偷听。
没人注意到,梁平安像个壁虎一样,正静悄悄的顺着办公楼另一面的水管向上攀爬。
老姜站在地面上,手里捏着一叠扑克静静看着。
温书宁手里还捏着找冬飞要的打磨膏想拿来擦刀,这下也没了心情,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藏锋刀柄上的纹路闷闷不乐。
黄毛还在口沫横飞,“你说说,那么多大美女,大佬也不挑一个定下来!”
他看看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猫眼花美男,刻薄的咋舌,“你也是,还拒绝上了,拒绝了又后悔,不知道你天天的纠结个什么玩意,耽误老子谈恋爱。”
温书宁斜他一眼,“我和厉航怎样关你谈恋爱屁事!”
黄毛不干了,一副非要跟他理清楚因果关系的样子说:“怎么没关系了!你跟大佬成一对儿,媳妇团就可以解散了呀!”
温书宁睨着他等下文,发现没下文,于是学着文宏毅怼冬飞的口吻道:“那你为什么不选豆豆妈?是因为不愿意吗?”
黄毛:“你这样咱们可聊不下去了啊兄弟!”
温书宁:“谁跟你兄弟!好像我乐意和你聊似的。”
两人互瞪。
半晌后,黄毛转身进屋甩上了门,温书宁脚跟一转也扭头就走。
厉航的房间窗户映着烛火,门缝下也透出一线光。
温书宁想到办公室薄弱的隔音条件有点心虚,摸摸鼻子凑在窗边小心望进去。
并在一起铺了薄被的办公桌上搭着件外套却没有睡人,旁边半人高的保险柜顶上用蜡油粘着一只化了一半的蜡烛。
窗户开了一半,蜡烛的火光在微风下摇摇摆摆,拉扯着旁边几根草叶的影子在金属面上乱晃。
温书宁奇怪的换了个角度再往里看,就见厉航垂手闭眼靠墙站着,手里不松不紧的握着唐刀,擦刀的布还掉在地上。
再仔细看,只着单衣的青年唇缝微亮,沾着未干的唾液,半截草叶还叼在嘴里,叶穗在白净的锁骨上投出细窄的阴影。
“不是吧……”
温书宁咽了口口水,从口袋里摸出已经蔫巴成一团的几根草叶,干巴巴道:“睡个好觉……起效这么快的吗?”
快到被厉航的异能判断为失去意识,直接触发了提线木偶的生效条件。
正感慨着,屋里窗户“吱嘎”一声大开,还伴着一声略熟悉的惊呼声。
再抬头,温书宁只能看见窗户外飞速消失的半截唐刀。
屋里已经空了,哪里还有厉航静立的身影。
梁平安半夜爬窗,其实本意只是想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教训,拽上老姜则是临时起意,主要防备对面恼起来群殴,毕竟人家有四个人。
二楼不高,纯办公楼也没有专门挑高的底层,从二楼窗户到地面撑死也就三米出头。
他摔在绿化灌木丛里,后腰顶着一节较粗的枝干,腰眼顿疼,还有点发木。
“我是怎么掉下来的?”人还晕乎着,脑子里把细枝末节过了一遍想搞清楚为什么突然手里一松就没个拉力了。
梁平安抬眼,墙壁上水管还好好的固定在那里,原本开了一半的窗户此刻大敞着,手里空落落的,旁边的树丛里插着两根半截的塑料管子。
对了,他是教训人来的,不能用正儿八经的武器,所以特意拿了杀伤力不强但侮辱性极大的塑料管,爬到差不多的位置用这管子去勾窗户,想把窗户弄开点好方便人往里面爬,可有什么唰的闪了下,管子就断了,人也失去平衡摔了下来。
老姜一边招架厉航一边心里直骂娘,还抽空冲灌木丛吼道:“你他娘的摔傻了?!快来搭把手!”
这年轻人是特么的真虎啊!
谁家好人追人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追的!
他手上不停,成叠的扑克牌从对搓的双手间飞出去扎向挥刀的青年。
刀光密集,扑克还没近身就被削成两片,地上掉了满满一层,全是方块梅花红桃黑桃三。
老姜感觉时间无比漫长,久到他已经出现了过度压榨异能导致的偏头疼,然而实际上距离厉航追击落地才过去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