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右护法推门进来,一阵风掠过,他快步凑到冥王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时倾侧耳倾听,夜玄好似听到了什么大消息,笑声是从未见过的爽朗。
右护法离开后,时倾不动声色地问道:“大王是有什么喜事吗?”
夜玄心情极好,不加隐瞒直接道:
“告诉你也无妨,方才右护法禀报,在王宫外抓到了一个逃犯。”
时倾微怔,心间附上一抹忧虑,跟着站了起来,“属下也想跟大王一同前去。”
夜玄瞥了她一眼,“这恐怕是不行,祭司大人难道忘了?待会你还要到华心殿练习祭祀舞。昨日刚听长老阁的人到本王这儿抱怨祭司大人不认真练习,如今大典在即,你可不能再偷懒懈怠了。”
说罢,他抬手唤来左护法,“带祭司大人去华心殿,务必监督祭司大人练完。”
一路上,时倾试图套话,但是左护法冷着脸硬是一字不说。
问就是,“属下只听令于大王。”
嘴巴严得很。
时倾一边走,一边思考对策,现在冥山海戒备严律,如果真的被人发现,有江巍和蔺舟在,被抓到的人也不可能是松玉。
如今血魔剑的位置还不清楚,事情瞬间扑朔迷离。
在事情未明确之前,不能自乱阵脚。现在借着祭司的身份更方便行动,倒不全然是坏处。
时倾来到华心殿,很快就有专门的人员教她练习祭祀舞。
时倾像模像样的听着他们的话摆动作,被恨铁不成钢地一一调整,他们要求严格,硬是逼得时倾完整地跳完一曲才放她离开。
回到祭司殿时,已是深夜。宫廷寂静,除了巡逻的走路的脚步和兵戈声,再无其他。
时倾旁敲侧击问侍女,她们对逃犯的事情一概不知。
关上房门,时倾举着镜子问:“这是不是血魔剑?”
在她面前,通红泛黑的剑身煞气四溢,浓郁的气息萦绕时倾身侧,饶是定力有些高,都感到一些不适。
老头仔仔细细地端详,捋胡子摇头,“这是赤霄剑,不是血魔剑。”
夜玄没有诈她,她拿到的当真不是。
时倾眉眼一皱,语气森然:“那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血魔剑在冥渊阁。”
老头捂嘴咳了咳,心虚解释:
“血魔剑和赤霄剑附带的煞气那么相似,何况这玩意不能轻易动用,又被封印在冥渊阁最底层,我一时辨别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见到时倾面无表情地不说话,老头悻悻然:
“还有,你该庆幸自己拿到的的是赤霄剑。它比血魔剑封印时间短,煞气尚且如此,血魔剑封印了上千年,自然不必多说。”
“煞气严重是否能诱人心智?”时倾问道。
“那当然,就跟那冰晶石一样,待久了准没好事发生。所以自古这些邪物都是被严加看管的,就是怕它伤人。”
时倾抬眸,精准问道:“那么,你知道冥族灵气最浓的地方是哪里吗?”
“毫无疑问,自然是巫月河了。”
话刚说完,老头明显也想到了这个,“你怀疑血魔剑在河底下?”
时倾点头。
老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巫月河可是冥族的圣河,不可以随意闯入,要是被发现你跳到他们的河里估计当场处死。”
把玩着放在床边的面具,时倾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后天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然而时倾刚要躺下休息,窗户边响起了一道细微的摩擦声。
时倾瞬间睁开眼,迅速地摸到面具戴上,翻身下床,扯过架上的斗篷随意披上,一步一步地往那边靠近。
房内昏暗,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扇,泻了一角月色,光滑的地面上,花影树枝纵横错落。
时倾光着脚,行走间如一只狩猎的猫不发出任何声响。
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弱呼吸在夜色中被放大,她毫不犹豫地扬起匕首往那边刺去,利刃相撞,气息交缠。
那人一手抵着她的攻击,呼吸略显急促,闷哼声从唇齿间溢出。
熟悉的身形和香味,少年抬起头来,借着月色看清女子的面容。
她随意地披着暗紫色的宽大斗篷,兜帽下是精致的银色面具,上面印刻着复杂的纹样,柔软的长发披散,几缕垂在胸前。
“师尊。”
久离未见的重逢喜悦乍现,少年身后披着银辉,喊出每日在心尖辗转千回的思念。
音色清亮,是蔺舟。
时倾松开桎梏,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身位拉开,蔺舟这才知道她没有穿鞋。月色亲吻细腻的肌肤,双脚莹润洁白,既不胖也不瘦,无论从哪一角度来说都相宜得恰到好处。
刚见面就是质问,这与蔺舟在脑海中排练的场面有些出入,他移开目光,撇了嘴角,声音软软的:
“久不见师尊,弟子实在担心,所以才斗胆来寻找师尊回去。”
明明是关心的话,到了他嘴里,却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就像是,丈夫质问久不归家的妻子,有种莫名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