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你喜欢天上的月亮吗?”
镜流突然问道。
他们望向白色的吊灯。
“这应该很难不喜欢吧,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夜,月光也在稍稍点亮黑暗……没有人会忘记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刻。”
“就像你一样。”
“是么?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的,高贵?甚至是到了不容亵渎的程度吗?”
镜流思绪微沉。
“但我现在有点讨厌被你当做天上的月亮了啊。”
“来,我们一起说。”
“我没有那么高贵,很多时候,那些完美更像是一种命运的逼迫。”
“我……没有那么高贵。”他挠头,学的不是很像,“那些完美……”
她不悦。
然后。
朝他大胯猛捏一把!
“你,你怎么能这样?嘶,很吓人的诶!”
然后白炽便涨红了脸。
“不要开这种危险玩笑啊。”
有道是不吃别扒拉,换蛋费很贵的!
“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去?”
“当然听进去了。”
白炽还在沉吟,“让我想想我该用一种怎样的姿态迎接这个两千年前就该完成的春梦。”
“酝酿酝酿总可以吧。”
其颔首沉思,悄然转身,亮出那张学宫少年时的苍狼之容。
“嗯,这下子就找到感觉了。”
“哈,你逃不出我的手掌的,落叶归根,百流归渊、你怎么跑都是不可能跑掉哒我的小白兔!”
“呃啊!”
然后镜渊便在飞扑中被一脚蹬下。
“你干嘛?很扫兴诶。”
论前一刻还在和你谈论大战三百回合的女友,下一秒给你来了个闭门羹的难以理解。
她已卷过了洁白的天鹅绒被,只露出一颗脑袋俯瞰着坐在地上的镜渊。
“不要用这张脸对付我,因为我需要这份纯洁无瑕的形象来帮助我度过漫漫长夜。”
“一想到我所喜欢的少年归根结底也只是因为两颗鸭蛋、一根琼恃鸟串的冲动,才有了后面的后面、一大团乱七八糟又让人不得不记住的过往。”
“我便……”
“不想去打破这份白月光?”
白炽点头,“这感觉我懂。”
“就像亲自把种在心底的白月光剁了,混着猪蹄炖成了排骨汤?”
“嗯。”
“那要不改天吧,说不定咱们就能这样一直挂念着彼此直到其中一方死掉。”
“然后当一个寡妇或者亡父,望着对方的坟墓枯坐至死。”
“这样也好,反正咱们也空等了那么多年。”她也道。
“孤独什么的,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于是,双方转身离去。
于是,双方猛然回头!
“我他妈,那还不如给你炖了喝排骨汤呢!”
“为什么不拉一下我呢?也许我就答应了呢!”
二者齐声。
然后是一致的停顿,别过通红的脸。
好吧,原来说了这么多哲学。
你我只是为了争个上下强弱,谁在主位。
到底是一辈子力争第一的两个家伙啊。
两方角力。
“你这家伙,乖乖给我……躺好啊!”
没人知道当两大苍城剑客以鹅毛枕头一决高下,最后到底是谁先力竭不足,成了被炖在锅里解饿的白月光排骨汤。
只记得那一晚墙上的钟表小子分外欢腾。
【我理个老爷欸】
【咋这得劲】
——
【得劲得很、攒劲哩很!】
【得劲毁勒】
——
【中不中,中不中、中不中?】
【不中勒不中勒】
——
【让你不中让你不中让你不中!】
【中类中类我哩个老娘勒】
……
只记得那一晚好像多了许多苍城古语。
被窝里好像要飞出折纸小鸟。
久久,也许是一个钟。
也许是两个种。
喧闹的世界迎来了难得的清明。
白炽率先上浮,以一颗从被窝下登出床被的脑袋望着星空流动的天花板。
“哇哦,就像是梦一样的美好。”
“是那种会成为死前回马灯一页的那种。”
他在说给镜流听。
但是镜流好像睡着了,另一半床被的轮廓下一动也不动。
“哼,不要以为装睡就可以逃过去了。”
“你在说什么。”
侧浮出被窝的家伙细若蚊喃。
披散开来的白发沿着绯红的脸颊滑落、琼鼻有汗、一直汇做隐于背下阴影的美好线条。
“真是阴险呢,明明差一点点就输给了你。”
“居然还摆出这么一副无知可爱的样子……来来来,我的小月亮、让本王从你的脖子上狠狠咬一口!”
“你,离我远点…露出一嘴利齿的样子。”
“吓人。”
她眨巴着清瞳,登出的一脚精准无误。
“那好吧。”
他只得在那只柔抵着脸的脚丫下扭头:
“事后无情什么的,令人伤心。”
少年狼裔悠然。
“哼,谁让你一点都不让着我。”
“一点也不好玩……明明和绘本上说的根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