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鹦鹉这些日子总是刻意躲着刘休远。每当远远望见那抹明黄身影,她便像受惊的雀儿般闪身躲入最近的角落。她害怕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流露出那份深深的嫉妒——那酸涩如同陈醋般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前日她亲眼看见太子和一个小妾搂搂抱抱的,至今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不就是两个小妾..."王鹦鹉咬着下唇喃喃自语,却在不经意间将唇瓣咬出了血珠。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她竟觉得这痛楚比心痛好受些,她比殷玉盈还难过。
夜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简陋的宫女房内,罗浅浅带着一脸疲惫和委屈回到房间。王鹦鹉见状,连忙上前,眼中满是关切,“浅浅,你怎么才回来,脸色这么苍白?”
罗浅浅无力地摇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淑媛娘娘那儿……主上来了又走,娘娘发脾气,我被骂了一顿。”
王鹦鹉轻轻握住罗浅浅的手,她的手冰凉且微微发抖。王鹦鹉心中一痛,柔声安慰:“别太难过了,浅浅,这宫里的日子本就难熬。”
罗浅浅眼眶泛红,开始向王鹦鹉吐槽:“娘娘都快四十了,主上已经很久不来了,宫里那么多年轻的娘娘,主上哪里还看得上她。我们做宫女的,也只能跟着受气。”
王鹦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轻轻拍了拍罗浅浅的手背:“别这么说,浅浅,小心隔墙有耳。咱们在这深宫里,说话得小心些。”
罗浅浅却忍不住继续抱怨:“本来就是嘛,她脾气那么差,主上能喜欢她才怪,一天到晚,多大年纪了还涂脂抹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王鹦鹉微微皱眉,轻声劝道:“浅浅,这些话咱们自己心里想想就好。”她心中明白浅浅的苦闷,她自己也是如此。但在这宫墙之内,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王鹦鹉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积压着无数的苦楚与不满,就像她对刘休远一样,只是没有人敢轻易表露出来。月光愈发清冷。
“浅浅,别想太多了,咱们先休息吧。”王鹦鹉的声音温柔而平静。
罗浅浅想起路淑媛从小就给她灌输一套要爱武陵王的想法,搞得她从小对武陵王占有欲那么强,又想起他的赌鬼舅舅把她卖到皇宫当奴婢,她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却如同被压抑的潮水,随时可能再次涌上心头。她声音低若蚊蝇:“鹦鹉,你说咱们这辈子,就这样了吗?在这牢笼里,永远看不到希望。”
王鹦鹉心中一痛,但她不愿给罗浅浅更多的悲观情绪,只是微笑着安慰道:“不会的,浅浅,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咱们只要好好活着,总会有出头的日子。”
罗浅浅望着那洒入屋内的清冷月光,眼神中满是渴望,她真的好想走出这犹如牢笼一般的皇宫。可她心里清楚,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皇宫里的生活,就算出了宫,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想到这儿,她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王鹦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轻声问道:“鹦鹉,要是你能出宫,你会去做些什么呢?”
王鹦鹉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大概会去找我哥哥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
罗浅浅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你哥哥在哪儿呢?”
王鹦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轻声说道:“悬瓠。”
罗浅浅听了,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脱口而出:“那地方都快到索虏的地界了?”说罢,她微微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担忧地看着王鹦鹉。
王鹦鹉看着罗浅浅脸上担忧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是的,我想我出宫,会去找他。”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罗浅浅能听出话语中浓浓的思念。
罗浅浅微微垂下头,心中有些感慨,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困在这宫中?她抬起头,看着王鹦鹉,缓缓说道:“鹦鹉,我真羡慕你,至少你心里还有个盼头,有个想去的地方,有个想见的人。可我呢,出了这宫,我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家人也都没了,就算出去了,也是孤身一人。”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可是她现在厌倦了宫里的生活,因为自从她发现武陵王不在是她的依靠以后,甚至武陵王是恶魔以后。
王鹦鹉轻轻握住罗浅浅的手,温柔地说道:“浅浅,别这么说。你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我呢。等你想好了,要是愿意,以后出宫,也可以和我一起去找我哥哥,说不定到了悬瓠,我们能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关切。
罗浅浅看着王鹦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鹦鹉。不过,这宫里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毕竟我已经习惯了。而且,要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不定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