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大了?”
“按照当时落水登记的年龄算,大概12岁——”
“喂松田阵平你冷静点,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在松田砰的一拳砸在景光脸上后,旁边迅速反应过来的萩原和伊航连忙拉开了对方,而实实在在接下这一拳的景光只是静静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将由于受击侧偏的头缓缓摆正,甚至脸上仍带着一开始面对他们的微笑。
看上去格外沉着稳重。
至少,与面前这个忍不住发怒动手的家伙相比,是这样的。
“冷静?像这个家伙一样冷漠吗?那我可做不到。那可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啊,混蛋,在警校学的东西都被你拿去喂狗了吗,要让一个孩子去替你去打掩护?”
“景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就连降谷零都没忍住抿了抿嘴,他紧紧盯着这位幼驯染的面部表情,想要从自己的质问中得到任何被反驳的可能。
可是,没有。
又或者是他看不出、看不懂。
景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哪怕这一切都尚未发生,一切尚有更改的可能;哪怕他完全可以说这只是个梦,说出那个小孩本就不干净的身份来为自己辩说;哪怕...
他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为之承担着本不该属于他的责任。
他只希望对方不要再继续询问下去。
大概是景光的沉默再次刺激了其他四人,伊航达站出来缓和起众人间的气氛,并主动提出可以陪景光一起去墓园看看小朋友。
他们能理解以景光的性子这一切自然是身不由己,但这件事还是...
太复杂了。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小孩子拉着自己的手,一边说着当警察危险下次再这样可就没人救你了,一边扯过自己的手对准脑袋扣下扳机。
糟糕...心已经开始痛了。
看在班长的份上,松田阵平稍稍缓和了下情绪。
可眼看事情就这么带过,景光却缓缓冒出来一句拒绝带他们去墓园的行动,当然这也引来了松田的一阵嘲讽。
“呵,我要是你,我就主动离职了,没用的家伙留在警局只会拖后腿,害死更多人。”
“松田,你也少说两句。”
而一直略显沉默的零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真正去相信自己幼驯染会做出这种事情后,还保持着如此冷静的状态。
冷静到...让人恐惧。
他仔细回想着对方刚才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找出什么来。
【只是有一些积压的疑虑...】
疑虑,对了是疑虑,而且对方讲述这件事时还根本不敢同他对视。
“是假的吧,墓园里也不可能找到他的墓碑,或者说这并不是你的经历,不对,你应该主动在引导我们误会你,对吧。”
“?”
“噗嗤...看来还是零你够了解我。”
见零猜出某一个关键点,景光就顺势下了台阶,虽然班长伊航达的提议也不错,但他总不能随便找一个墓碑带着其他四人去祭拜。
白要知道绝对会借此刁难他一番。
又或许,他还是不该冲动将这件事说出来的。
“我是在翻找资料的时候看到的这个故事,刚刚的讲述也有所改编。
至于最开始的走神,大概是和我昨天晚上做的噩梦有关吧,正好和这个故事这像,所以刚刚愣神正好想了起来,就有了这一出,哈哈。”
景光幸灾乐祸的模样过于真切,让意识到自己被骗的三人一阵气恼。
而作为破局者的零倒是松了口气。
“好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居然把我们都骗过去了。
不过这个问题的确很难抉择。
让我来说的话,我应该会拼尽全力阻止他,我们可以一起死,但是我不会让一个还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死在我前面。”
“其实答案并不重要,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反应而已。”
景光揉了揉已经有些发青的脸颊,但显然这个反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好事就是了。
他看着脸上都带上了几分气恼和无奈的伙伴们,为了避免接下来被针对戏耍的可能,连忙承诺仅此一次。
“绝对没有下次!”
“最好如此,对了,看在我那么认真地回答的份上,下次聚会景光你得请客,好久没吃你做的菜还怪想念的。”
“好啊。”
五人的聚会总是停不下的热闹,关于景光的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就连松田也在散场之前扔给了景光一瓶小的松花油。
虽然目光中看向景光的神情仍带着几分审视。
一切回归日常。
景光循着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将自己融入了如今的平静生活,再次学着一位正规警员的模样,收起曾经作为伪装、却再难以卸下的沉默与狠厉。
...
“诸伏先生的处理很是老练呢,人情世故也把握的十分精准,完全不像一位新毕业的警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