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王宪,却是异常平静。
他缓缓从人群中走出,跪在大殿中央,恭敬地请罪道:“臣王宪,有罪当罚,无话可说。”
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之色,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李承乾在龙椅上冷冷地注视着王宪,心中的怀疑愈发浓重。
他起初听到这个名字时,还颇感惊讶。
但现在见到王宪如此淡定,顿时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心中暗忖,这个王宪,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而是赵正明等人在重压之下,不得已抛出的一个顶罪之人!
他们上面,肯定还有人!!!
想到这里,李承乾与一旁的曹正韬、雨文忠对视一眼,三人眼中闪过一丝默契。
曹正韬当即领命,派出两厂大档头,亲自羁押王宪,务必要将他严加看管,以防有任何闪失。
而此时的房玄龄,也已然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失望。
拱手向李承乾请罪道:“殿下,臣御下不明,识人不明,以致有此祸事。”
“臣愿领罪受罚,绝无怨言!”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丝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李承乾看着房玄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房玄龄作为尚书令,一直忠心耿耿,勤勉政事!
此次虽然御下不严,识人有误,但也不能全怪他。
毕竟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都不会看错人呢?
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安慰道:“房相不必过于自责,此事本宫自有定夺。”
“你且先退下歇息去吧。”
房玄龄闻言心中一暖,知道太子殿下并未完全怪罪于自己。
他感激地看了李承乾一眼,然后躬身退下。
而此时的朝堂上,随着王宪的被押和房玄龄的退下,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曹正韬悄然走至李承乾身旁,低声耳语道:“殿下,此刻不宜再行逼迫。”
“咱们不妨先将人犯押下,私下里细细审讯。”
“或许能令赵正明松口,进而指认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李承乾闻言,挑眉看了曹正韬一眼,心中暗自赞许。
他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显然,曹正韬也看出了王宪并非此案的幕后主使。
他们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身份更为显赫的人物!!
一想到这背后可能牵涉到的大人物,李承乾目光中浮现一抹寒意!
这幕后黑手,要么是外戚,要么是王族、勋贵之中的人物!!
这些人有足够的权势和地位,来操控如此大规模的走私活动。
而且,他们也有可能为了谋取更多的利益,而铤而走险。
“查!”
李承乾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要彻查此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若不能彻查清楚,必将后患无穷。
曹正韬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追查此事!!”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准备着手展开调查。
此时此刻,朝堂上的风波暂时平息了下来,但暗流依然汹涌。
……
退朝之后。
李承乾即刻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位国公入东宫觐见。
这三位朝廷重臣,此刻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彼此间相视无言,唯有深重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长孙无忌率先打破沉默,他看向房玄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玄龄啊,你此次真是糊涂啊!”
“那王宪竟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房玄龄闻言,不禁苦笑连连。
他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想到,那王宪竟会是这样的人。”
“他平日里藏得太深,我竟一直未能察觉他的真面目。”
说到此处,房玄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失望。
长孙无忌摇摇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观那王宪在朝堂上的表现,似乎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指认出来,已然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房玄龄和杜如晦闻言,皆是一愣。
他们细细回想王宪在朝堂上的举止,确实如长孙无忌所言。
那王宪似乎早有预料。
面对指认与抓捕,他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与失措。
“确实如此,这其中定有蹊跷。”
房玄龄沉声说道,眉头紧锁,显然在努力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
三人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安,来到了东宫正殿。
李承乾已然在椅榻上翻书等候。
见他们到来,便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他们落座。
“东厂现在正在审讯羁押之人,以及涉事的官员。”李承乾缓缓开口,神色凝重,“相信过不久,就会有结果传来。”
“但本宫认为,此案的幕后主使,绝不会是王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