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孙行者的意识苏醒,不过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这里是哪里?”
孙行者环顾四周,他发现这片虚空没有其他东西,有的,只是一块顽石。
那顽石有五种色彩,散发着五种不同的道韵,它的形态,就像是一颗卵。这石卵每日受先天灵气的洗礼,被这方天地规则的锤炼,逐渐成型,那模样,和孙行者的样子一般无二。
“这是?”
孙行者诧异的捂嘴,他发现这个石卵中的生灵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嘭嘭嘭!
还不等孙行者回过神来,这石卵便是被一股巨大力量送入虚空,随后孙行者才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光芒。
这里,不正是傲来国的花果山吗?
莫非自己回到了过去?
带着这种疑惑,孙行者并未言语,而是淡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石卵被一股巨力送入虚空,后来落到地上的时候,周围已经出现了山水绿树,而一道微风拂过,夹杂着来自盘古之息便是将坚硬的石卵瓦解,一只浑身透明如玉般的石猴由此诞生。
这不正是自己吗?
孙行者瞳孔一缩,他很意外的看着那只石猴,他伸出毛绒小手,想去感受一下过去时的自己。
不过他的手刚伸出,便是直接的穿透了那只石猴的身体。
自己,就好像透明一般!
见触碰不到这个时空的自己,孙行者便是想着跟着这个自己,去看看当年那个年少的自己和已经逝去的岁月。
跟着石猴,孙行者经过一处荫蔽密林,一路上看他采食了些花果,饮了些山泉,便顺着山泉而下,来到了一处瀑布。
瀑布下,一阵嬉闹嘈杂声甚至要压过飞流的水声,周围情景令孙行者眼前一亮。
那是花果山的一些故人!
“瀑布中有一山洞,谁能进入其中且不伤身体,我等便愿奉其为王!谁去?”
“我去!”
石猴从猴群中钻出,他便是一跃,进入了瀑布之中。
“当年的我也不过是万千脆弱生灵中的其中一个罢了,不知道当时何来的勇气。”
孙行者见此哭笑不得,他能够感觉到,石猴的跃起到进入瀑布的整个过程,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而后来石猴进入瀑布,发现水帘洞,并以此安家,到后来的称王,在孙行者的脑海中不过是放电影般的过去了。
“大王,他的气息已经断了!”
“气息断绝,为什么?”
“就是死了!”
庆贺宴上,一只年迈的老猴因开心过度倒地猝死,而此时,便是孙行者第一次接触到陌生且可怕的东西。
“这方世界中的生灵很是脆弱,他们从出生起便是早已注定了死亡,他们的命运,都被一个叫做天道的神明所掌控……”
“那么怎样,才能够摆脱生死束缚?”
“三界六道,没有人能够摆脱生死与命运的束缚,但是却有人能够借天道之机,修炼得道,成为神明方可获得长生,只是此法莫过于逆天而行,且风险极大,鲜有人能修炼成功……”
“无论如何,我也要修炼这长生之法,敢问前辈,俺应该怎么去做?”
“只有拜入仙门,不过仙乃飘渺之物,要遇它,或不可求……”
孙行者看到了那个求道的自己,当年的自己,对长生是何等的渴望。一路跟着石猴漂洋过海,来到了海岸的小岛,渔民捕鱼为生、闹市的艺人卖艺,为兵者保家卫国,为王者倾尽江山,大千世界,包罗万象,而那凡间生灵,就像海洋中的无数道浪花。
“下跪何人?”
“弟子,是来学道的!”
当孙行者看到那苍老而又熟悉的身影时,他不禁流露出一抹悲忆。
从自己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到这斜月三星洞求道,再到自己十年苦修,八年饱读诗书和锻炼体魄,三年修炼神通,修成金仙方才下山,只是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与菩提祖师这一别,竟是永恒,时间之久,恍若隔世。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虚幻!”
孙行者感叹道!
有一晚,趁石猴入睡后,他潜入菩提祖师的房中,他想再好好的看看这位教导自己多年的慈师。
道宫寂静无声,祖师房中,灯火长明,菩提祖师侧卧床榻间,周身环绕着道韵。
他只是背对着门,孙行者只能看到那个伟岸的背影,即便只能见到背影,对于他来说,也是足够了。
孙行者一生有两个师父,一个是教导自己入道和庇护自己的菩提祖师,另一个则是教会自己成长的唐三藏,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无可或缺的存在。
“佛与道本同源,就如三清为一气混元,大道至简,却可衍生万物,而万物之灵,与天地规则呼应,为鱼水之交……”
昔日祖师讲道的模样映入脑海,那场景,俨然已经成为了孙行者久久挥之不去的记忆。
看着卧榻入梦的祖师,孙行者面露复杂神色,他现在在猜测,当年,他受了祖师亲手三戒尺后来到这里,那时的祖师对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想法,或许自己就是他万千弟子中无论是相貌还是资质都不平凡的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