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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摄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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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一 五族之间的暗战
    而随着第二到第五名的四大魔族现身,魂渊的气息已被推至另一个顶点。

    无数目光,本能地聚向第一幽环之座,枭鬼一族的所在。

    不同于之前四族的依次现身,此刻那幽环之座却迟迟无声。

    随着时间一息息流逝,那无声的情形与无形的压力,仿若凝固成一层冰冷的水面,而水面之下,则是魂渊深处暗潮潜伏的涌动。

    不但是低阶魔族,就连一些魔尊也眉头微蹙。除了仍在进行的诸族献魂古礼,整个场域似乎都被压入深海般的沉寂之中。

    不过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无法分辨形态的震鸣,如从万古魂渊最深处溢出。

    它既非轰响,也非啸声,而是一种无声之声一般,如同在场中的每一个魔族的魔魂之底中都钉下一枚寒针。

    下一瞬,天穹与地底同时浮现无数灰白锁链的幻影。

    它们无形、无质,却能令魔族的心魂在顷刻间陷入迟滞,如被缓缓抽走体温的尸壳,冷得连怒意都凝固。

    一时间,不少低阶魔族甚至当场颤抖,有的发出嘶哑的喉音,像是被人割断了呼吸。

    而就在这桎梏感笼罩全场之际,在这锁链幻影的寒意中。幽环之座上,一抹几乎与雾气无别的淡影悄然浮现。

    那影起初几乎与场中萦绕的细雾毫无差别,却在瞬息间拔地而起,化为高耸如山的巨形,将整座幽环都笼入阴影之中。

    那感觉,就好似它并非单纯的投影,而像是某种古老意志。从时空另一端垂落,碾碎了空气中所有声息。

    若是有对枭鬼一族熟悉的魔就会发现,那正是地底枭鬼族长的雕像模样。

    裂骨般的战甲缠满岁月斑驳的锁链,胸口一枚黑金面具,空洞无瞳,却能映出每一位魔族心底最阴暗的影像。

    那情形,就好似有魔看见了自己在血海中孤身漂浮的无助感。有魔看见了被同族遗弃在无尽虚空中的寂灭感。

    有魔看见了未来必然的衰朽与化为尘埃的归宿。还有魔,看见了自己双翼被折、王冠被践碎于泥中的一刻。

    那不仅是败亡,更是尊严被彻底碾成灰的瞬间。

    那感觉,并不是它在注视你,而是让每个魔族都看见了自己最想否认的那一面。

    而这,还仅仅是一道虚影!

    它的威压,比焰姬的似火照人、曜硎摩的本体威压、漠胤的枯寂,更直接地渗入魂魄深处,让无数魔族在心底升起同一个念头:这等存在……已近乎大能!

    一时间,只见得从魂渊深处,在万族之间,好像无数魔族都被某种古老火种同时点燃一般。

    那种震惧,一瞬间同时化为狂热。

    这其中,甚至有魔用指甲划破掌心,将滚烫的鲜血涂抹在额间,宛如古老的印记。

    有魔嘶声学着锁链撞击的节奏,如同在唤醒沉睡于骨血深处的先祖。

    很快,这声息彼此交织,化为低沉而整齐的轰鸣。像万千心脏在同一刻共振,又像无形的祭歌,穿透魂渊,直击天穹。

    狂热在此刻不再只是呼喊,而是转化为一种无形的信仰之潮,在每一条血脉中奔腾。

    有低阶魔伏地匍匐,颤声呼唤着自家先祖之名;有高阶魔仰首怒吼,像是向整个魔界立下誓言。

    他们的影子在幽环的锁链辉光中扭曲、重叠,好似无数魔魂同时跪伏在同一座无形的神座下。

    而魂渊本身,也像被这种信念点燃,化作一座真正活着的祭坛,将所有的呼吸、所有的热血,奉献给高座之上那道虚影!

    不过在这一切的呼啸与颂声中,在这如祭坛般的狂热之下,操控着枭鬼族长虚影的千云生,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帷幕,看着这一切。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魔界,自亘古至今,不仅始终在这片无垠宇宙中存在,也从未被任何力量真正湮灭。

    在人界,他也从未动摇过那个信念。纵有欲魔滔天,人心亦绝不会被彻底吞噬。

    可如果两族都无法将对方抹去……那他们终将走向同一条宿命之路。

    是并肩同行,还是血食为祭?

    这一瞬间,千云生忽觉,无论人界还是魔界,都像一盘早在九天之外落子的棋局,而他们,都只是链上无法逃脱的一环。

    甚至这链是通向彼岸,还是坠向深渊,哪怕大能,亦或者他或欲魔,恐怕都没有几个人知晓。

    那念头忽如一根冰凉的钉刺,缓缓没入他的心口。

    那并不是痛意,却像沉沉地压住了他的胸膛,让他的呼吸在喧嚣中微微停滞。

    这情形,就如同在这沸腾的呼喊与膜拜声中。唯有他,听见了另一个更遥远、更孤独的回响一般。

    不过就在此时,好似是不愿让枭鬼一族独占所有目光,赤魔族的炎鞅猛地从座上站起。

    他眸光扫过幽环高座,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是在向枭鬼族长的那道虚影发出无声的挑衅。

    下一瞬,他身形一震,炽烈的魔息如火山骤然喷发,整片空间顿时被焚烧般的气息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