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地府回不去,张超又如饿虎扑食般步步紧逼,她茫然无措,不知自己下一步该迈向何方!
孤独如潮水般汹涌,无援似狂风般肆虐,再加上那道释贴的专门针对鬼魅的符箓,犹如千斤重担压在她身上,让她此刻仿佛风中残烛,即将虚脱。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娟娟如及时雨般回来了,她一进屋,见到自己舅母那如霜打的茄子般的神态,便关切地问道:
“舅母,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娟娟如今愈发懂事,也愈发细心,犹如一颗茁壮成长的小树苗。
阎红霞有气无力,如蚊蝇般低语道:
“别废话,赶紧把你舅舅贴在屋子里的符撕掉,然后再开门,不然,顾客进来可要吓一大跳!”
娟娟机灵得像只小猴子,在这个家里,她对阎红霞的命令向来是言听计从,尽管她觉得舅舅能贴符箓必定有他的深意,但此刻,她必须听从阎红霞的命令!
娟娟手脚麻利地撕掉了道释刚刚贴上去的符箓,阎红霞顿感如释重负,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你赶紧收拾开门,我出去吃点早餐!”阎红霞说完,便如惊弓之鸟般仓皇出门去了。
娟娟看着阎红霞那异常的举动,心中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开始开门做生意。
夜晚,阎红霞下班回到店里,难得地做好了饭,如等待归巢的鸟儿般等待着道释回家吃饭。
道释却心如止水,阎红霞心中愈发忐忑不安,态度变得谄媚至极:
“老公,你辛苦了,赶紧坐下吃饭!今天我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凉拌黄瓜、干煸茄子和虎皮青椒,赶紧吃饭”
一旁的娟娟默默不语:这些菜可都是自己做的好不好!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舅舅和舅母能和好如初就好!
娟娟如此思忖着,然而,阎红霞那犹如过山车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还是让她如坠云雾,茫然失措。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女人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招呢?她拭目以待,且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道释被阎红霞那如春风般和煦的温暖搞得浑身不自在,他本欲言明自己计划休年假,要去外省处理一些事情,实则是想返回天师宗,再去南方寻觅小黎和金花她们的踪迹。自从他恢复了部分记忆,回想起此前发生的林林总总,他本能地觉得小黎、金华、小燕子这几个在他生命中闪现的女子,便是那为他身死道消、投胎转世的七位红颜中的人!
只可惜,他如今无法见到自己在地府当大官的老爹,否则,让他帮忙一查,所有事情便会水落石出!
道释正欲开口,阎红霞却抢先说道:
“老公,我打算明日前往西京批发市场进些货物,来回或许需要两三天。这几日店里就劳烦你多费心了,白日里有娟娟照应,应该不成问题,主要是你下班后早些归家,近来晚上的生意亦是颇为红火!”
道释顿时语塞,那早已准备好的言辞,也只好先咽下肚里,待她进货归来再作计较!
“好!你自己务必要多加小心!我这里有一道平安符,你随身携带,可保你平平安安!”道释边说边掏出一道符,递给阎红霞。
阎红霞却如惊弓之鸟般,慌忙往旁边一闪:
“你放在桌上即可,我手上有水,若是把符弄湿了,那可就糟糕了!”
道释意味深长地凝视了阎红霞一眼,并未有过多的举动,只是依照阎红霞的要求,将符放置在桌上。
“娟娟,你帮我把符收好,莫要弄坏了!”阎红霞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赶忙补充道。
娟娟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乖巧地将符移到了阎红霞的梳妆台上,然后才如释重负般坐下来吃饭。
笑笑早已吃完饭,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被送到了补习班。此刻,娟娟、阎红霞、道释三个人都如雕塑般一言不发,闷着头吃饭,气氛异常怪异,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一顿饭,就这样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吃完了,娟娟很自觉地像一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到后边收拾碗筷,阎红霞则提着那只仿佛承载着她全部秘密的行李箱,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不敢正视道释:
“我现在就出发了,坐夜班车,便宜,也不耽误时间,睡一觉就到了,明天好看货!”
道释对于阎红霞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强颜欢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那我送你去车站!”
阎红霞连忙摆手,那动作快得像闪电:
“不用了,店里要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再说,车站就在旁边不远,不用送了!”
道释并不勉强,他从阎红霞那慌张得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的举动中,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但人啊,何必活得如此清醒!有时候,糊涂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阎红霞匆匆地点了点头,眼角那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犹如平静湖面被微风吹起的涟漪,仿佛内心深处有一股汹涌澎湃的情绪在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