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分舵那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赵天宇猛地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厚重的实木桌面顿时裂开一道缝隙,"人在他们地盘上出事,他们居然毫不知情?!"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杀意,"现在...两位前辈的遗体在哪?"
"连夜用专机送到了莫斯科国立医学院,"影伯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用了最高规格的保存措施......门主还有什么指示?"
赵天宇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的怒火已化作刺骨的寒冰:"通知俄罗斯分舵负责人,给我用液氮舱保存好遗体。若是出了半点差池......"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可怕,"我不介意让整个分舵陪葬。"
"明白。需要从总部调人过去吗?"影伯谨慎地问道。
"不必。"赵天宇转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晨曦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会亲自去接他们回家。通知上官和戴青峰立即回总部待命,调动所有资源——我要亲自了结凶手,为他们报仇。"
"门主放心,"影伯的声音突然哽咽,"老门主和梁伯...也是我过命的兄弟......"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被攥碎的声响,"这帮杂种...会付出代价的......"
挂断电话后,赵天宇静静站在落地窗前。
初升的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名贵的地毯上。
人终有一死,但这样的死法——像牲畜般被屠戮,连最后的尊严都被践踏——这绝不是天门元老应有的结局。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嘴角勾起一抹修罗般的冷笑。
赵天宇在卫生间里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
镜中的男人双眼布满血丝,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直到表情恢复平静才擦干双手。
推开房门时,赵天宇猝不及防地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睛。
倪俊婉和孙媛媛不知何时已守在门口,妻子纤细的手指正悬在半空,似乎正要敲门。
"你们...怎么在这儿?"赵天宇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
倪俊婉上前握住丈夫冰凉的手掌:"我们在楼下听到你在摔东西..."
她目光扫过赵天宇泛红的指关节,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发生什么事了?"身旁的孙媛媛咬着嘴唇,眼底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没事,"赵天宇扯出一个笑容,抬手揉了揉妻子的发顶,"就是分舵几个新人办事不力,训了他们几句。"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敢直视倪俊婉的眼睛——那里面的关切会让他筑起的心墙崩塌。
尤其是想到梁伯。那个总在清晨为他们煮养生茶,手把手教孙媛媛防身术的老人...赵天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真的?"倪俊婉将信将疑,却体贴地没再追问,"那快下楼吧,爸妈特意让厨房熬了你爱的海鲜粥。"
她转身时给孙媛媛使了个眼色,少女会意地垂下眼帘。
望着丈夫走向餐厅的背影,倪俊婉悄悄叹了口气。
她太了解赵天宇了——这个连中弹都能谈笑风生的男人,方才房间里传出的破碎声分明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既然他选择沉默...
"我去叫张妈收拾房间。"孙媛媛突然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倪俊婉轻轻按住少女颤抖的手,摇了摇头。
阳光从走廊的彩窗洒落,将两个女人紧握的手映得近乎透明。
有些风暴,她们注定要一起等待。
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餐桌上,赵天宇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环视了一圈正在用餐的家人。
父亲正细心地给母亲剥着水煮蛋,倪俊婉端着碗正在给赵紫旭喂粥,孙媛媛乖巧地小口喝着豆浆——这样温馨平静的晨间时光,让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显得格外残忍。
"爸、妈,"赵天宇放下筷子,瓷碗与红木餐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明天要飞一趟俄罗斯,处理些紧急事务。"
餐桌上霎时安静下来。
赵母手中的汤匙"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米粥。
她急忙用围裙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地看着儿子——这孩子才刚踏进家门不到二十四小时啊。
"这么急?"赵父皱起眉头,目光扫过儿子眼下淡淡的青黑色,"不能缓两天?"
赵天宇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何尝不想多陪陪家人?
可此刻莫斯科的停尸房里,那几具尸体正冰冷地躺着...这个念头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这件事情下面的人已经办砸了,必须要我过去才行,如果时间来的及,我就再回来陪你们几天再回纽约。"他知道父母的心思,声音刻意放轻的说着。
说着看向妻子,倪俊婉正静静凝视着他,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担忧、理解,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