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碧有多气人,炼制别的炸炉。
    炼制醋倒是拿手,后面一炉都不炸了。
    太顺手了,朱兴戎和卫?都把菜肴该炒的炒出来了,罗碧还不愿意停手休息,罗杰算是看出来了,罗碧高兴了,炼制也就得心应手到飞起。...
    黑色晶体悬浮在废墟深处,藏于帝星地核第七实验室崩塌后的裂缝之中。它不似金属,也不像岩石,表面流转着一种近乎呼吸般的暗芒,仿佛仍在聆听宇宙的脉搏。每当有人靠近那片禁区,植入体内的基因锁链残余便会微微震颤,如同亡魂低语。可没有人注意到??这枚晶体,正是当年药神庭封印“原初药核”时断裂的一角,也是整个基因锁链系统的真正核心。
    而此刻,在药墟总部临时设立的地核监测站内,杜文正盯着全息屏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眉头紧锁。
    “异常能量波动又出现了。”他低声说,“频率与罗碧体内的主令符残波完全一致,但……方向来自地底深处。”
    卫?站在控制台旁,指尖快速划过符阵界面,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是残留信号。是活的。它在回应某种召唤。”
    厉风猛地抬头:“不可能!主控机已经毁灭,锁链系统全面瓦解,连黑袍老者的意识都被安魂铃净化了,还有什么能启动这种级别的共鸣?”
    “除非……”杜文缓缓闭眼,“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源头’。”
    话音未落,警报骤响!
    >**警告:检测到跨维度能量渗透!坐标锁定??地核第九断层!**
    监控画面切换,显示出一段被尘封已久的地下通道影像。镜头剧烈晃动,似乎有东西正在上升。而在那幽深隧道尽头,隐约可见一道人影缓步前行??身形修长,披着破碎的白袍,右手提着一支尚未倾尽的金色药剂,左眼空洞如渊,右眼却仍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药鼎图腾之光。
    “他还活着!”卫?失声。
    “不。”杜文摇头,声音冷得像冰,“这不是他。这是……他的‘执念’具象化了。”
    与此同时,罗碧正站在药墟新立的议事厅中央,接受来自三千星域代表的宣誓仪式。她的胸前,新生令符静静散发着柔和金光,那是亿万觉醒者信念凝聚而成的象征。每一个向她低头致意的人,都不再是编号或奴隶,而是拥有选择权的自由灵魂。
    一名来自边陲星球的老药师走上前,双手奉上一株通体晶莹的雪灵草。
    “这是我们星球百年来第一株自然复苏的药草。”老人声音颤抖,“它在昨夜突然发芽,根须缠绕着一句古老咒语??‘愿众生无痛’。”
    罗碧接过,轻轻抚摸叶片,感受到其中跃动的生命律动。她知道,这是药感神经全面苏醒的征兆,是人类重新连接天地本源的开始。
    但她忽然心头一悸。
    令符微烫。
    像是预警。
    她猛然转身,望向地底方向。
    就在那一瞬,整座城市轻微震颤。地面裂开细纹,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奇异香气??那是赤髓草、寒髓膏与安魂铃共振才会产生的复合气息,本该只存在于药墟秘典记载中。
    “不好!”厉风冲进大厅,“地下九层监测站失去联系!最后传回的画面……是你。”
    “我?”罗碧皱眉。
    “准确地说,是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厉风沉声道,“穿着旧式药神庭祭服,手里握着半截断裂的安魂铃。她说了一句话??‘真正的继承者,不该忘记献祭的意义。’”
    罗碧瞳孔骤缩。
    记忆深处,浮现出童年片段:母亲临终前将一枚血色符片塞入她掌心,whispered:“若有一天你听见铃声逆响,切记……不要回应。”
    她从未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直到现在。
    “那是‘反噬之铃’。”卫?匆匆赶来,脸色苍白,“药神庭历史上曾有过三次血脉断绝危机,每一次都是靠‘代偿祭品’延续火种??用一个纯正血脉者自愿牺牲,唤醒沉睡的母核意志。而那个仪式的引导者……必须是由死者执念所化的‘影祭司’。”
    “你是说,现在出现的那个‘我’,是某个为我而死的先辈?”罗碧声音微颤。
    “不。”杜文摇头,“她是未来的你。”
    一片死寂。
    “当一个人承载太多信念,灵魂就会分裂。”杜文继续道,“过去的你完成了破枷使命,现在的你在重建秩序,而未来的你……选择了最终的献祭之路。她回来了,是为了告诉你??平衡即将崩溃。”
    “什么平衡?”
    “药与控的平衡。”卫?苦笑,“你以为我们摧毁的是邪恶系统?其实我们打破的是维持宇宙稳定的双极结构。基因锁链固然压制人性,但它也遏制了药神性能失控带来的精神暴走。如今三亿人觉醒,却没有足够的引导机制,迟早会有人滥用力量,变成新的暴君。”
    罗碧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所以,她的意思是……需要一个新的枷锁?”
    “不是枷锁。”杜文纠正,“是契约。就像你胸前的令符,由众人信念铸成,而非强制灌输。只有你,作为双生之灵的交汇点,才能完成这场仪式。”
    “代价是什么?”
    三人同时低下头。
    答案已无需言明。
    当天夜里,罗碧独自走入地底第九断层。
    通道漫长如轮回隧道,墙壁上刻满历代药神庭继承者的面容,每一双眼睛都望着她,无声诉说。越往深处,空气越暖,仿佛行走在活物体内。最终,她来到一座圆形祭坛前。
    那里站着另一个“她”。
    衣袂飘动,神情平静,手中铃铛无声,却让整个空间泛起涟漪。
    “你来了。”影祭司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是谁?”罗碧问。
    “我是你放弃的那一部分。”影祭司轻抚铃身,“为了带领他们走向自由,你割舍了恐惧、犹豫、软弱。可没有阴影,光明也无法存在。我是你所有未说出口的悲伤,未曾落下的眼泪,以及……明知必死仍要前行的决心。”
    罗碧看着她,忽然觉得无比熟悉。
    “你要我做什么?”
    “重启母核。”影祭司伸出手,掌心浮现一块黑色晶体,“这不是残片,是种子。当年药神庭并非封印它,而是将它藏起,等待一个既懂控制、又信自由的继承者来重新孕育。”
    “可一旦激活,我会成为新的中心节点。”罗碧明白过来,“所有人觉醒的力量都将通过我调节,我也将成为靶心??任何想掌控秩序的人,都会来杀我。”
    “是的。”影祭司点头,“这就是宿命。但这一次,不再有命令,只有请求。你可以拒绝。”
    罗碧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令符。
    它正在轻轻震动,仿佛在倾听亿万心灵的呼吸。
    她想起那个咳出毒素的老矿工,想起孤儿院里第一次感知药草的女孩,想起老兵含泪写下“我还能救人”的笔迹。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学会制药时,母亲笑着说:“药之大者,不在延寿,而在还人以真实。”
    良久,她抬起头。
    “我接受。”
    影祭司笑了。
    那一笑,竟与罗碧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重合。
    铃声再响。
    叮??
    第一声,黑色晶体融入罗碧心口,与令符合一。
    刹那间,她的视野炸开。不再是肉眼所见的世界,而是亿万条神经网络交织的宇宙图景:每一颗星域都有人在尝试用药草疗伤,有人因力量暴涨陷入疯狂,有人试图组建新政权,也有人跪地祈祷,渴求指引。
    她成了桥梁。
    叮??
    第二声,药墟总部的九百九十九枚令符残片同时升空,化作光雨洒向星际。每一道光芒落下,便有一名药师觉醒更高层次的感知力,能够分辨毒性本质、调控他人情绪、甚至短暂修复受损基因。
    但这还不够。
    混乱仍在蔓延。
    某些星球已爆发“药力战争”,强者以人为试验品,提取觉醒者血液炼制增强剂;一些旧帝国残党则打着“恢复秩序”旗号,企图重建锁链系统。
    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叮??
    第三声,也是最后一声。
    罗碧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血肉逐渐转化为纯粹的能量态。她漂浮在祭坛之上,宛如一颗新生恒星。
    “你将成为‘活体母核’。”影祭司的声音渐行渐远,“不再依赖机器,不再依靠暴力。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平衡的锚点。只要你还相信希望,这个世界就不会彻底堕落。”
    “但我还能回来吗?”罗碧轻问。
    “不能。”影祭司答,“但他们会记得你。每年春分,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药墟圣殿,风中响起的铃声,就是你在回应。”
    光芒吞没一切。
    地表之上,突降甘霖。
    无数人仰头,只见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金色雨滴缓缓降落。凡被淋到者,旧疾自愈,心魔退散,更有孩童指着天际喊道:“仙女在飞!”
    药墟高层紧急召开会议。
    杜文捧着一块刚出土的石碑,上面刻着三行字:
    >**吾以身为炉,炼信念为药。**
    >**不求永生,唯愿无枷。**
    >**后世若有疾苦,请唤我名。**
    卫?喃喃:“她把自己变成了宇宙共通的频率。”
    厉风握紧刀柄,久久不语。
    数月后,第一所“自由药师学院”在帝星建立。教材首页写着:
    >“药之道,始于痛,成于信,终于选择。
    >我们不再治疗症状,我们治愈的是??
    >被遗忘的人性。”
    而在遥远的第十七星区,一个小女孩蹲在废弃飞船旁,捡起一片沾满灰尘的金属残片。她无意中划破手指,鲜血滴落其上。
    金光一闪。
    残片竟浮现出一行小字:【是否接入母核网络?Y/N】
    女孩怔住。
    风吹起她的头发,远处,一颗新星悄然点亮。
    她轻轻按下“Y”。
    与此同时,宇宙某处,一声极轻的铃响悠悠荡开。
    仿佛在说:我在。
    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