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孤尘,你闹够了没有?”
当赌庄内被杀得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圆脸胖子时,白绾青的身影终于出现。
望着赌桌上、地上、墙壁上各种红白之物。
白绾青忍不住捂嘴干呕。
其实她也杀过人,也经历过比这更惨烈的场面。
但是小小的赌庄内味道实在太复杂。
那种血腥味中夹着人员扎堆的各种臭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谢孤尘转过头。
手中早已砍出豁口的长刀仍旧架在那圆脸胖子的脖子上。
“我今个杀的没有一个好人,难道也有错?”
应该是没想到谢孤尘会用这么冷漠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白绾青下意识愣住。
谢孤尘伸手指了指旁边一具平民打扮的尸体。
“这个人家里面有三儿两女,为了筹赌资,他将五个儿女都卖给了人贩子,你说该不该杀?”
不等白绾青接话。
他又指向了另一具尸体。
“家中年过六旬的老母正在床上等死,他却把母亲的棺材本偷来赌博,该不该死?”
说着。
谢孤尘又指向角落处一具不见了头颅的尸体。
“隔壁家的那户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节衣缩食伸出援手,他呢?把那一家子骗到山上,然后一个一个从悬崖上推下去,连两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样的畜生,难道该活?”
谢孤尘根本不给白绾青说话的机会。
他像是判官一样,细数着屋内这群死人生前犯下的罪孽。
直到说得嘴巴有些干了,声音开始嘶哑才停下。
一具尸体一个悲惨的故事。
白绾青听得脸色都白了。
可是眼眸中始终都有怀疑。
谢孤尘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说完。
他让开身子。
露出了圆脸胖子的整个身体。
然后。
白绾青就看见,圆脸胖子的左边手掌已经没了五指。
她顺着手掌上滴落的血珠往地上看去。
就见地面那滩粘稠的血水里,夹着大大小小数十根肉段。
这些肉段的大小可能不一样,但是长度几乎没有差别。
可见谢孤尘的手法有多精准。
“这里除了赌庄的人外,统共有三十六具尸体,一刀一个故事,三十六个故事中,竟无一个是好的,换成你,难道会毫无反应?”
谢孤尘冷眼望着白绾青,眼里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平静。
白绾青蹙了蹙眉头:“我们来北洲的目的,不是杀人,这些人无论做错什么,都与我们无关,你这样做会惹来官兵,难不成官兵来了以后,你也要把他们都杀了?”
“呵,”谢孤尘一声冷笑,“所以你口里的官兵,来了吗?”
白绾青无言以对,默默站着不说话。
僵持中。
那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圆脸汉子虚弱道:“公...公子,您刚才说过,只要我把这些人的跟脚说出来,您便放了我,还...还望您能饶我一条狗命...”
谢孤尘突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随即俯身问道:“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圆脸汉子立时瞪大了眼睛。
“公...公子,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圆脸汉子身上的肥肉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身为经营赌庄的堂主,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早就该去地府报到了。
可是今个完全是飞来横祸。
刚才他正坐在自己的虎皮宝座上,一边喝茶,一边乐呵呵的看着下面输红了眼的赌徒们,并幻想着今后去郡城里买大房子,干大事业。
然而大门忽地被人一脚踢开。
接着那个帅气无比的公子哥,便开始砍杀他手底下的弟兄。
公子哥的动作快极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起身逃跑的时候。
公子哥已经出现在了近前。
并用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指着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依然清晰记得公子哥说的第一句话。
“谁敢跑,本公子便剁了这肥猪的手脚,日后他找不到我,自然会迁怒于你们。”
赌徒们早就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动弹。
随即,圆脸汉子便被一刀一刀的削掉指头。
他的指头每每被斩断一截,堂中便多一具尸体。
直到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惨死,圆脸汉子都没能搞明白今天这场大祸到底是因为什么。
现在对方明显要出尔反尔。
圆脸汉子只觉屎尿都要憋不住了。
不得已,他将目光投向刚刚进来的白绾青。
“仙...仙子,救我...”
白绾青根本就不在乎那头肥猪说什么。
她只冷冷说道:“杀完这一个,就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圆脸汉子闻言面色一僵。
还未来得及再次开口求饶。
冰冷的刀刃转瞬便割断了他的咽喉。
扑通一声。
两百多斤的身体坠地。
谢孤尘丢掉手中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