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卫,蓄势待发,只等顾孟祯事成,现身擒拿方之玄和宁云溪,押送帝盛宫北殿。
顾孟祯下令,将宁云溪绑在特制座椅之上,不仅束缚四肢,就连手指也不放过,必要确保她,毫无还击之力。
见她拼命挣扎,花容布满痛苦,顾孟祯喜由心生,快意一笑。
“溪儿别怕,你应当知道,今时情势,朕不会让你丧命宫中。”
“掌不得天下权,朕还想享帝王尊荣,博功臣美誉,身后被追尊为皇帝。你若莫名其妙,亡于宫中,朕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纵使,朕有意处决你,也要寻一个合适理由,否则,后果严重,朕不堪承受。”
宁云溪收起痛苦之色,冷漠以对。
“请皇上,放开微臣。”
顾孟祯悠然,坐在软榻之上。
“你医术,朕了解,稍稍一动手指,便能致晕他人,顺利逃脱。朕如是约束,实属无可奈何,望儿媳谅解。”
“溪儿宽心,父皇只是请你来叙叙旧,别无他意。”
宁云溪严正申明。
“你不是我的父皇,我亦非你的儿媳。”
“皇上明鉴,微臣和顾念廷,没有任何关系。”
顾孟祯目中无人,出言无状。
“你越是反感,朕越要说出来,惹你不痛快,朕方得舒逸。”
“给顾念廷做一只玩物之时,你尚且懂得忠贯白日,不曾抛心弃志。自从跟随帝瑾王,你性情大改,满口仁义,实则虚伪,更甚,弃朕而去。”
“早知如此,朕定不允你和离,你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活该困在宸王府,任人玩弄。”
不予回复恶语,宁云溪调整心绪,恢复平静。
“微臣愿做人质,请皇上,准许家舅出宫。”
顾孟祯扯扯嘴角,鄙薄不屑。
“你做人质?”
“又不是没吃过亏,朕如何利用得了你?”
他斜睨一眼躺在地上的“贤弟”,眸底生寒,杀意腾腾。
“方之玄遇险,帝瑾王之众不至暴怒疯狂。你若遇险,则不同。”
“朕惜命,不愿身败名裂,只要保全性命和声誉,朕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宁云溪眉心,颦几许悲楚。
“你想怎般对待?”
顾孟祯轻藐,打量她一眼。
“你说呢?”
宁云溪劝谏,尽量保持礼敬。
“戕害方族后人,你一样会身败名裂,请皇上三思。”
顾孟祯谲狂,衔哂不正。
“朕什么心思,你分明一眼看穿,何故装作不知,做此无谓提醒?”
“你以为他是庄韶,特意敛迹进宫,除去祸患,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弑亲,追悔莫及。”
“朕痛失肱股爱臣,是受害者,你才是行恶之人。”
“朕情恕理遣,遇事不加计较,慨然原谅方之玄隐瞒真实身份,重情重义,誓为爱卿做主,惩治恶人,决不姑息。”
宁云溪怒目而视。
“你之诡计,不会得逞。”
“我离宫,速即追查真相,宣示天下,是你戕害方之玄。”
顾孟祯不为所动,自鸣得意。
“你离宫,便获自由?”
“溪儿何以不明情势?”
“现在,你在朕手上,孤掌难鸣,朕尽可随意簸弄。”
“握有方之玄一家,朕不怕你不听话。他们命归九天之后,你也活不了多久。”
“送你出宫,朕将严密布局,干脆利落,斩草除根,绝不给你一丝喘息之机。”
“我计,成功与否,我们走着瞧。”
宁云溪杏眸,楚楚生怒,潺潺有泪。
“皇上何必斩尽杀绝,不留情面?”
“睦如一家,相处多年,你们没有一点感情吗?”
“奉劝皇上,就此收手,微臣许诺,保你盛誉富贵,全你身后哀荣,绝不亏待。”
顾孟祯面色一改,怒火赫赫。
“朕凭什么收手?”
“溪儿语出轻松,却不设身处地想一想,换作是你,被佞者一家,欺瞒算计二十余年,你甘心收手吗?!”
“是他们骗朕在先,是他们不仁,朕为自己出口恶气,为贤弟雪耻雪恨,有什么错?”
“错的是他,错的是你们,该收手之人也是你们!”
他落眸方之玄,泪眼含恨,苦笑连连。
“假的,呵呵呵……贤弟是假的,亲情也是假的。”
“朕倾尽所有,他无有一分感动。”
“二十多年,全白费了。”
“朕这个皇帝当得可笑,兄长当得更加可笑。”
“亲人弃我……天下人都不要我……”
“朕大事不成,方之玄一家,一个也别想活!”
宁云溪神情黯冉。
“你本可以安分守己,励精图治,履行承诺,永为颜臣,留万世芳名。”
“如今局面,非是芸芸责你不忠不信,以事实论之,你确实失信于先皇。”
“臣下弃去,不得民心,都是你咎由自取。”
顾孟祯发指眦裂,愤愤不平。
“失信于慕皇帝,又何如?”
“这是朕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