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开始。”
祭司们腔调低沉,古韵悠长。他们分成两列站在神龛之前,一张张乌鸦面具在摇晃的烛火下显得有些怪诞。
宋玉婵被太叔白牵着手行走于祭司之间,身上饰品叮当作响。
她隔着发上垂下来的珍珠珠帘缝隙凝望太叔白挺拔的背,睫羽颤动,垂眼便看到自己被男人攥的紧紧的手。
“βοπσθυ!”
祭司们站在两旁念诵神秘语言,涌入耳中,
“ττυξΞδθ--”
宋玉婵眼睑下垂,脑中飞快闪过一些画面,这些祭司念诵的语言好熟悉,似乎在哪听过,她居然能听懂。
祭司们的念诵在脑脑中翻译,
“尊敬的母树啊!”
“极夜太叔将于今日--”
祭司沉闷的语调再次在耳边落下,
“δζγγδξφκ.......”
“同他的伴侣缔结契约,至此不死不休,同生共灭.......”
好奇怪,好奇怪。
她为什么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宋玉婵心中不免升起几分狐疑。
祭司们站在两旁挡住加上前面的太叔白,大半光线都被当住。
眼前光线昏暗,有沉闷的香味笼罩在鼻前,宋玉婵发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昏,她举起空出的那只手扶着头,眼前出现重影晃动。
太叔白的背影开始变得模糊。
加上耳畔祭司的念诵,宋玉婵有种自己在梦游的错觉,这种感觉随着往前越来越重。
前面是什么?
宋玉婵心中脑中出现疑问。
她想起秘地外那尊生命女神神像,还有那时八枝身上展出的怪异,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重的不安。
“.......白”
宋玉婵费劲张开唇想要呼唤前方的人,却发现没有发出声音,只有自己的唇动了动。
她抬起眼,余光所见皆是居高临下凝望她的祭司,隔着一张张乌鸦面具,像是一尊尊雕塑,都在凝视着她。
等到再回神。
宋玉婵眼前就出现了一座神龛,烛火摇曳之中,余光出现一抹翠绿。
“仪式结束后......就离开......这里不安全...”
什么离开?
宋玉婵感觉自己的思绪越来越迟钝了,甚至无法完全听清楚眼前太叔白说的话,只能看着他浅色的唇在烛火下张张合合。
二人相握的手分开,太叔白珍重托举宋玉婵的手,垂眼凝视她,
“会......有点疼,忍一下。”
宋玉婵乖巧抬头,呆愣望着他,眼眸涣散,乖巧的不行。
“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
太叔白垂首看她,心尖发软,轻声安抚。
他看着少女浅色眼眸中倒映自己的脸,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告诫自己,这就够了。
她眼中终于有自己。
一只凶神恶煞的恶犬哪怕渴望着她,也只会像个疯子一样癫狂,想要占有掠夺,得到她的全部。可当他真得到她时,却又发现自己很容易满足。
仅仅是能被她如此注视着就行了。
宋玉婵闻言,缓缓眨动眼睛,手指不自然的蜷缩。
太叔白....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想要张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现在连唇也没法张开了,眼皮还愈发沉重。
不过宋玉婵很快就没有时间深想太叔白哪里不对劲了。
因为她眼看到太叔白从身旁九枝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把匕首,先是毫不犹豫在自己手心划出一道血痕,而后又小心翼翼在她划破她的手心。
“马上就好。”
太叔白安抚抚摸宋玉婵面颊,把二人溢出的血用一盏小杯接着,举起倒到神龛那株绿芽之上面。
滴答。
二人相融的血液落在绿珠上面,迅速被吸食殆尽。
肌肤被划破的微微痛感让宋玉婵跟浆糊一样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但也就是一瞬间,她的眼皮子便变得愈发沉重,只感觉身上一轻,整个人就没了险些意识。
“太叔白.....”你想做什么?
宋玉婵费力握住太叔白抚摸自己面颊的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也只是清醒了那么一两秒,就彻底昏了过去。
太叔白早有预料,直接伸手接住她,把直接抱起来。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似答非答,“这是在告知母树众生的母亲我们的关系。”他用指腹细细摩挲她的面颊,感受着她的变得缓慢的呼吸,温声道:
“大小姐先睡一会。我来处理这些垃圾。”
话落。
太叔白的目光便变得凌厉投向九枝身后。
原本站在那个位置的八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着紫黑色金属头盔的高大身影。
白鸽懒懒站在九枝身后,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对太叔白举起,
“喂喂喂,别这样看我,这不是我干的,我还没出手呢。”
白鸽语气充满挑衅意味。
“等我出手你再那样看我也不迟。”
“噗呲。”太叔白抱起人,神情全无在宋玉婵面前的温和,挑眉乖戾的笑起来,“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