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死寂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诡异的景象钉在了原地。泽拉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那个在弹雨中浑身浴血、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这样都不死?!
就在火力出现短暂间隙,警卫们需要更换弹鼓的瞬间——
硝烟弥漫的中心,那个血人动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脸上,右颊被撕开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鲜血淋漓。但他的眼神,透过弥漫的血雾和硝烟,冰冷依旧,锐利如刀。他手中的武士刀,不知何时已换成了正手持握的姿态,刀尖低垂,粘稠的血珠顺着刀槽缓缓滑落。
一步踏出。
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被高速撕裂空气形成的模糊残影。
刀光再起。
这一次,不再是斩断激光或装甲的惊艳,而是纯粹为了收割生命的、冰冷到极致的效率。
噗!
一名刚刚换好弹鼓、枪口还未抬起的警卫,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视野便天旋地转。他看到一具穿着熟悉作战服的无头身体在喷射着血泉,然后意识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嗤啦!
另一个掩体后的警卫刚探出头,一道银线已从他颈侧划过,头颅带着惊愕的表情飞起。
刀光如银蛇狂舞,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血肉分离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脆鸣。
入侵者的身影在开阔的过渡区中高速移动、折返,他无视身上不断增添的新伤口——一枚钢珠深深嵌入他的大腿,影响了他的步伐,他就在下一次挥刀时顺势用刀柄砸碎了旁边一个警卫的喉结;一发霰弹在他后背炸开,他借着冲击力前冲,刀锋顺势捅穿了前方敌人的心脏。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沉默的、高效的屠宰。监控画面里,只剩下那道浴血的、如同地狱归来的身影,以及不断倒下的、破碎的躯体。警报的红光疯狂闪烁,将喷溅的鲜血映照得更加妖异。
“呃啊——!”
最后一名警卫,看着同伴在几秒钟内变成一地残缺的尸块,精神彻底崩溃了。他丢下滚烫的霰弹枪,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转身就想逃向最近的通道。
一道银光如跗骨之蛆,从他背后透胸而出。刀尖从前胸心脏位置刺出,带着温热的血珠。
警卫的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染血的刀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大口鲜血。刀锋被无情地抽回,他的身体软软地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过渡区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通风系统徒劳的嗡鸣。入侵者站在原地,浑身浴血,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有些深可见骨,有些嵌着弹片钢珠。燃烧弹的火焰还在他肋部顽强地燃烧着。
他微微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身上无数的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但他只是垂着刀,粘稠的血液顺着刀身滴落在破碎的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的印记。
监控室里,如同坟墓。泽拉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涣散,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副手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抓着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副手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最深沉的恐惧和绝望“打不死……打不烂……这他妈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吗?!”
泽拉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血色的身影。只见入侵者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伸向自己肋部还在燃烧的火焰,用力一扯。嗤啦一声,带着火焰燃烧的焦黑皮肉被他硬生生撕扯下来,随手丢在地上。火焰熄灭,露出下面快速蠕动、愈合的粉嫩新肉。他看也不看,拖着那把仿佛永远不会变钝的武士刀,继续迈步,走向通往最核心区域的那扇闪烁着能量屏障的合金大门。
“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泽拉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哼,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无力感“启动……‘蜂巢’声波矩阵……还有……所有还能动的装甲……”
通往核心实验区的最后一道屏障——那扇厚重的、闪烁着幽蓝色能量力场的合金大门,在入侵者靠近时,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并非欢迎,而是门后早已严阵以待的最终防线。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大厅,穹顶高耸,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各种闪烁的仪器和管道接口。大厅中央,矗立着数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槽,里面浸泡着模糊的生物组织,在幽绿的营养液中缓缓沉浮,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福尔马林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生命被强行扭曲的腥甜气味。
迎接入侵者的,是前所未有的火力。
嗡——!!!
一种低沉、却仿佛能直接钻入骨髓、震碎脑浆的嗡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那是“蜂巢”声波矩阵启动了。
无形的超高频声波如同亿万根钢针,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攒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