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饱含痛苦愤怒的呻吟从草丛里传来,雷超手撑着地面想起身,想要吸引人的注意。
孙招娣下手太狠了,他觉得孙招娣是真的想打死他!
雷超想到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不由地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直立,牙齿打颤。
蔷花不为所动,往边上走了几步,低头看着怀里的肥猫:“去查查咱们现在怎么回事。”
气息一致,时间却不对。
小八把头埋在她脖子里轻声说:“知道了。”
不远处,覃茜茜半抱着孙意安慰,她们来时虽然不是同一辆火车,可被知青办分到同一个大队,刚刚还挺照顾她的,人也好相处,她自然是希望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个伴的。
她焦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看到野猪了吗?”
“野猪?”孙意诧异,她刚刚打雷超打得太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有野猪出现。
孙意脸色一白,她可对付不了野猪,可想到树林子里还躺着的雷超,她心中又是一阵狂喜,野猪好哇,把雷超嚼碎了就再好不过了!
覃茜茜担忧地说:“刚刚我感觉到地面震动,好像有什么重量不小的东西在狂奔,应该是野猪群。”
孙意摇摇头,换上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我没有看到野猪,就是……就是……”
话说到一半,她埋头在覃茜茜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为了做出一副苦主的模样,也为了掩饰脸上说起雷超时的恨意。
她现在还没办法好好掩饰对那些人的恨意,而过于流露的恨意,会驱散所有会对她有帮助的人。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浑身负能量、恨意缠绕的人。
手里的木棒她也没丢,她决定,这一米左右的木棒以后就是她的随身携带的武器,她要在背地里,一点一点,敲碎曾经欺辱过她的那些人的骨头!
翻涌的怨气将周围的所有人都笼罩,一点一点勾起所有人心中的怨气。
这些人还有理智,毕竟事不关己,只是勾起了心中掩藏的不满,心中抱怨连连。
几个年轻气盛的男女耐心差些,不耐烦等着孙意说原因,大步朝着孙意刚刚出来的树林子走去,走近了,就听到了雷超的呼救。
几人脚步一顿,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可又想到孙意说自己没有看到野猪,她又是安全地从这里走出来的,那呼救的人应该不是被野猪拱了。
想到这,几人这才继续上前。
很快,他们看到了蜷缩在地上哀嚎的雷超。
几人都不是同一辆火车来的,可刚刚在知青办等大队的人来接他们的时候吃过一顿饭,互相了解了分配地点情况,留个人脉关系,大致知道他们这批知青的情况。
对于雷超,他们给出的评价是过于自大,装都不装一下的那种,尤其是在孙意面前。
明明人家大大方方自我介绍时叫孙意,他偏偏故意当着所有人都面叫人孙招娣,还说什么叫习惯了改不过来,那嘴脸实在恶心。
这就算了,他还看不懂脸色,对孙意颐指气使,一副地主老财的模样,他们这批知青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
也就孙意是个体面人,没有当众给他巴掌。
没有人去搀扶他,怕被他讹上,回头还得被强迫照顾他。
他们这么多人,不说所有人的本性都是正面的,但大家面上装的好,不像雷超,蠢在面上而不自知。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与这样的蠢货过于亲密,回头别人也以为他们是这样的人怎么办?
这年头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快起来,待会大队上的人就来了,你要是不起来,人走了后你就得去农场了!”
去大队上大概率是种已经开荒的土地,事不少,但总有喘口气的时间。
可如果去农场,那百分之百是要种地、开荒、修路、修水渠、砍树……一年到头就没有个喘口气的机会。
雷超尴尬的脸色通红,又羞又恼地说:“我起不来……”
话还未说完,就有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你该不会是起了装受伤回城的歪心思吧?我们是响应号召来建设祖国的!这才刚踏上这片土地你就闹幺蛾子,这是典型的怕苦怕累,贪图安逸,是革命意志不坚定的表现!我们得批评你!”
孙意一个瘦瘪瘪的女孩子哪怕拿了木棒打人,又能把身形高大的男人打得有多惨?
顶多就是要酸疼个几天的皮肉伤罢了,想借机回城?门都没有!
再说了,覃茜茜刚刚可是说了孙意去解手的,雷超一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去解手的女孩子进树林子,什么心思作为男人的他们难道不懂吗?
“真zei犯vai贱jie。”边上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句,有点子吴侬软语的感觉,大家听不太懂,可配着那鄙夷的语气,一听这话就不是什么好话。
大概是说雷超不要脸之类的话吧?
雷超气得半死,他不明白以前总跟在他身后的孙招娣为什么突然改了名字,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他恨意这么深,明明之前他只要给个好眼色,她就会屁颠屁颠给他当牛做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