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风雨声中悄然流逝,午时两刻,楚默离敲响了房门。
水乔幽回神,起身下床,走过屏风,将其它情绪都收了起来。
楚默离见她眼眶依旧泛青,眼神却又清明,知道她多半没有睡着。
他看了眼透着缝的窗户,猜测多半是风雨声太吵了。
他也没说穿,牵着她到了外面。
水乔幽看着摆好的饭菜,又想起躺在床上想到的事情,没有立即动筷子。
楚默离见她盯着饭菜发呆,则想起了她离开前那一晚突然给他做饭,却只看着他一个人吃的事情。
外面的雨比先前小了一点,风却更大了。
但是,今日,楚默离是必须回中洛去的。
再晚,天也可能会更差。
楚默离先拿起筷子,习惯性地给她先夹菜,“用完饭,我就会去接太子妃。”
水乔幽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目光停留了一息。
她没有接话,拿起了筷子,慢慢吃自己的。
楚默离见她动筷,也不再出声打扰她进食。
这是水乔幽做的那顿饭后,两人第一次同案而食。
楚默离似乎又变回了以往的那个人,然而,水乔幽又感觉到他好像还是与以往有些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顿饭,楚默离仍旧会时不时给水乔幽添菜,两人也如以往,都习惯性的没有话语。
安静的用完饭后,楚默离喊了人进来收拾,就看到夙秋站在前面的院门处。
楚默离看了水乔幽一眼,依旧没对水乔幽说其它的,迈步出了门。
夙秋见到他出来,神情上严肃了些许。
楚默离了解地问他,“有事?”
夙秋将手里刚才收到的信笺递给他。
楚默离打开一看,上面传来的正是天霜馆在中洛、原阳两地放出了地宫消息一事。
楚默离看着那与事实一丝不差的说法,转头望了屋里的水乔幽一眼。
水乔幽还坐在原地喝茶,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了他一眼,眼里如雨后的蓝天。
楚默离再看手里的纸笺,肯定了以前的推测。
江湖上最神秘的天霜馆就算与她没有关系,也是存在某种联系的。
楚默离没再回房间,去了前面书房。
等到收拾碗筷的人离开,这一片又只剩水乔幽一个人。
水乔幽把玩着茶杯,坐在了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水。
楚默离说要下午离开,却一直没有人过来收拾行李。
屋檐下的水变成很久才有一滴下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水乔幽回头,看到的却不是楚默离。
夙秋站在门外,告诉她,“我们要出发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语气听上去似乎也只是过来将这件事告诉她一声。
至于‘我们’具体指谁,并未明确。
水乔幽目光往他身后延伸了一点。
夙秋像是没看出来,见她不回应,没再说其它,利落地转身走人了。
夙秋走后,周围又变得十分安静。
水乔幽收回视线,再次望向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杯子里早已冷掉的茶。
屋檐下的雨滴,良久没有再落下来时, 都没再有人过来。
水乔幽慢慢喝掉了杯中的冷茶,放下茶杯,起身出了门。
往外这一路,她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未听到有人走动的动静。
她一直走到了大门处,仍未见人影。
大门是敞开的,水乔幽走出大门,门外也已没人了。
她看着地上的马蹄印,想起先前吃饭的时候,楚默离给她那种说不上来的不同是何了。
水乔幽望着马蹄印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听到了细小的声响,像是有马在哼叫。
她顺着声音往前找了一点,转了个弯,在宅子侧边院墙下,看见一匹马正低着头在吃草。
她左右看了一圈,四周除了这匹马,仍旧没有其他的人与活物。
下午,青皇收到原阳奏书,上表,原阳各地官府在太子地指导与督促之下,已经成功破获之前的贩卖人口大案,并将主要涉案人员全部缉拿归案,太子已于本日返程中洛。
一个时辰后,太子楚默离的车驾进了城门。
随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在原阳待了很久的准太子妃。
入城之后,夙秋没再跟着楚默离,回了清风徐来。
楚默离让人将太子妃送回了袁府,他则回了宫中去见青皇。
青皇知道了他回来的时辰,提前从御书房回了信阳宫等他。
楚默离见到青皇时,青皇正在看着摆在信阳宫中那幅宽大的九州舆图出神。
孟柏没有跟着楚默离进来,殿里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人。
楚默离进门之前,已从孟柏嘴里得知,虽然经过文元的尽力抢救,庆王仍旧重伤未醒。他走到青皇近前,见青皇也未回头,撩起衣摆,主动为庆王重伤之事向其请罪。
他话说完了,青皇依旧背对着他,看着那幅舆图,没有出声。
楚默离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就夺取玉玺失败的事请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