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中午艳阳高照,从飞机上下来的三人纷纷脱掉外套,阿木尔很想把厚重的羊绒大衣扔回飞机上,反正空管放行后,还要再上来。
短短的相处,贝文很喜欢这个小山一样的少年,他难得温柔起来,以长辈般关切的口吻劝道:“洛杉矶早晚温差很大,你们晚上登机时会很冷。”
就在贝文关怀孩子的当口,云李陪着菲利克斯坐进中转轿车,与三人分开。
贝文四处寻找那道纤悉的黑色身影时,只有燥热的阳光与水泥地面交相辉映,他带着一点期待,坐上了接机巴士。
直到出了机场,被保镖引到菲利克斯面前,他的那些期待才燃烧殆尽,飞落了一地灰暗,沮丧到无可奈何时,才能认识到那份奢望可能真的遥不可及。
“云李在等空管放行,一会要飞墨西哥,她非常疲惫,飞机上也无法恢复,但愿现在能休息一会。”菲利克斯语调平易近人,沉稳随和,甚至不见外的告诉他云李的去向。
但贝文没有体会到故作安慰的家伙在隐隐嘲讽,他大脑中都是最后一次谈话时,云李没有光泽的双眼,真的很疲惫啊!
菲利克斯温和的语气超越上一句,“我亲自送你回家,上车吧!”
洛杉矶的中午确实热,大林肯的车里开着冷气,不像杜塞尔多夫,这里空气干燥,每个毛孔都能自由舒展;道路宽阔笔直,新手行驶起来也不用小心谨慎;建筑崭新干净,不是那种湿漉漉的,貌似附着了一层水汽的尖顶房舍;还有满大街粗狂的大福特,实用自在;一会还有外婆站在门口迎接,她一定像个孩子一样扑过来,不知这次能不能接住她。
一切都好,一切都温馨,可是,就有这么一个“可是”在这里,心中忡忡,沉闷,挥洒不开。
“你故意安排朵朵见不到我?”贝文突然问旁边闭目的菲利克斯。
两只蓝宝石般的眼睛如同拨开朦胧雾气,极其缓慢的睁开,看向贝文,只是一眼,随即挪开。
漫长等待后,贝文以为根本不会得到回应时,菲利克斯开口了:“是。”
“你爱上了你们尊主?”贝文对答案的方向非常笃定。
“我不知道。”菲利克斯随意回答道。
“什么?”贝文惊讶。
“你应该有同感,云李不是一个让男人遐想的女人,甚至相处起来索然无味,我年少时喜欢特立独行,自信的女孩,成年时喜欢风情万种的女郎,没见到云李之前,喜欢善解人意,温婉大气的女人。作为男人,你也是。”
贝文提起一边嘴角回应,没有否认。
“那你说,云李,她占了哪条?”菲利克斯问道,这个问题似乎只是问自己,他接着说:“还有,真和她一起生活的话,真的会索然无味,没有激情,没有体贴,她太任性,永远只会按自己的心意做事、说话,哈桑把她惯得,连别人的脸色都不会顾及,我行我素。她自己呢,明明恐怖如斯,却故作和蔼可亲,让许多人产生错觉。”
贝文:“……”
贝文:“罗列这么多缺点,你还是爱上了她!” 依贝文的评判标准,并不觉得云李朵朵恐怖,她的能力总是在被动的情景下使用。
菲利克斯嘴角翘起,眼中浸润着温情,享受在回忆中。
“她长得确实漂亮,不严肃的时候,非常美,像个林中仙子,不是那种激起男人欲望的水妖,她更纯净,这个时候的她,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父亲。”
平静倾诉的男人,再次看向贝文,“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们做过。”
贝文感慨菲利克斯描述的贴切,深有体会,心中频频点头表示赞同,直到最后那句话,呆滞后愤怒充斥了整个大脑,都是成年人,食色男女,再正常不过,他能理解,但发生在云李朵朵身上,他的愤怒就会层层递进,直到鼻子发酸。
“你故意刺激我?”贝文声音发冷。
菲利克斯轻蔑的扫过贝文发红的脸和脖子,“不止你,曾经也有人把眼睛黏在她身上,盛满征服欲。”菲利克斯指了指眼睛,缓缓移向心脏:“但是,这里没有。云李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别人对她是否友善,是否有爱,你看她注视那两个孩子的眼神就非常有差别,因为那两个孩子对她依赖,对她有爱。”
菲利克斯徐徐讲述,语调没有任何波澜,但听众的耳朵已无法自拔。
“这种没有人间烟火味的女人,男人都想征服,但仅仅只是征服,征服后可能会不以为意的说‘不过如此’,这种蠢事,我已经办过,你现在不过在步我的后尘。”
贝文还没有想明白,或者挖掘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但他想反驳,“既然能分别出是征服还是爱,她怎么可能和你……”贝文不想说那个词,不想亵渎云李朵朵,“所以,不会是你的臆造吧?真是猥琐!”
菲利克斯也不想亵渎云李朵朵,或者败坏云李朵朵的名声,“好吧,你很聪明,她不是在正常情况下同意的,后来也不记得了,但我们就是做了。”